我会在高估自己吗?</p>
我去过比这座礼堂更大的舞台,却没进行过哪怕半首的无声演奏。</p>
踏上舞台,聚光灯扫到脚下,带领我走向中央。当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我和大屏幕中的我时,他们很快会将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耳朵上,而不是我本身。</p>
我深呼吸,我鞠躬,我落座,我看着面前的八十八键,感觉它们变得不再可爱,倒像张牙舞爪的漩涡。我知道自己不该是这种心态,专业弹琴的人不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抗压演出,而不是像我不敢用手碰上键盘。</p>
一种错误的,无法抑制的错误。</p>
我戴着助听器演习过《One Last Kiss》无数遍,很熟悉它的节奏和韵律,也同样熟悉它的声音。</p>
我敢肯定我能在脑海里默出每一个音节,它能在我脑海中响起来,即使我听不到。</p>
所以我应该可以完成这场准备了很久的演出。</p>
我能做到。</p>
我能做到。</p>
我能做到。</p>
......我可以。</p>
于是深呼吸,我的手指按下了第一个琴键——</p>
“第一次去卢浮宫时</p>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p>
因为独属于我的蒙娜丽莎</p>
我早已遇见</p>
初次遇见你的那天</p>
齿轮开始转动</p>
无法停止那将要失去什么的预感”</p>
——本该流泻并且传入耳中的音乐消失了,好像身处一个完全静音的世界,只有无声灯光落在失去听觉的我身上,但我却时时刻刻在逼迫自己听,在脑海中听,听旋律、听曲调,听它们该有的声音。</p>
听,一直听。</p>
直到这首曲完全结束的那一刻。</p>
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我的外在催促,我的钢琴之路,我的手指和我的耳朵,我的感情,我的亲情和我的爱情,一旦奔跑就无法停下,任何一种艺术都不会拥有尽头,任何一种修炼都是对灵魂的拷问。</p>
熬下去,沉进去!</p>
你要记得它,记得它,回忆它,重演它!</p>
你知道,你会知道现在是这首曲子的几分几秒,你知道自己的手指走过了多少琴键、多少路程,也知道它们付出了多少而走到今天,今天只是一场演出,面对自己的演出。</p>
对自己的......对自己的——</p>
“虽说已经有很多次了</p>
让我们再来一个吻吧”</p>
——额角汗珠滑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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