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略略犹豫，走近两步：“你要说什么？” </p>
“考题被泄，是因为四舅。” </p>
“什么？”丁夫人被震得脑子一片空白，但她很快摇头，“不会是正折，他没理由，更没胆子这么做！” </p>
“太学开考之前，金陵城暗下全是买卖考题的营生，四舅亟需银钱，他得了考题，真不会卖题吗？” </p>
近来，正折一再问她讨要银子，她说没有，他就改口逼问起考题，难不成，他真拿了考题去卖钱？ </p>
如果考题是正折卖出去得，那坑害明谦得就不可能是溶月。 </p>
“你怎么知道是正折泄题？” </p>
“昨夜一归家，四舅便不知所踪，四舅若无辜，何必逃跑？” </p>
“那是因为他帮明谦买过答文！” </p>
“四舅母为何不跑？” </p>
“我——你四舅不会跑得！他若是跑了，岂不是不管明谦吗？他怎么可能连唯一的儿子都不管了吗？” </p>
“如果明谦不是四舅唯一的儿子呢？” </p>
“……” </p>
窗外的风声渐大，吹得窗子“砰砰”作响，丁夫人抬眸，顺着风声，木楞楞地瞥向院外。 </p>
又下雪了。 </p>
江正折在外头养了人的事，她早有察觉，只不过，她不敢问，她怕问多了，他干脆把人领回家。 </p>
她想着，只要他不说要纳进门，那就表示，他没把外头的女人放在心上，说不得过两年他就把人弃了。 </p>
“四舅有个儿子，身子不好，得靠钱吊命。” </p>
所以江正折为了外面女人生下的孩子，不管明谦了？ </p>
“如果那孩子身子不好，你四舅必舍不得明谦，他会回来得。” </p>
“回来等死吗？” </p>
“月儿不用吓我，如果真是正折泄了题，江家难逃干系，父亲为了江家，无论如何都会保下他。” </p>
“怎么保？江家找着四舅了吗？ </p>
若江家找不到，却叫王御史先找到，真相就要大白，便陛下再宠信江家，也会顾及大局，惩治江家。 </p>
一旦如此，江家莫说保四舅，只怕比谁都更想先杀了四舅。” </p>
“不会找不到得！” </p>
丁夫人转身，跌跌撞撞地奔出卧房，那些个等着大发雌威的婆子看着她的背影，怔愣片刻，神色讪讪地退了出去。 </p>
一场打杀戛然而止。 </p>
林缨恨恨骂：“姑娘，四夫人发什么疯？” </p>
明谦被关大理寺，江正折又不见踪影，她疯是正常，倒是江家，不想着救人，却撺掇丁夫人杀她，才是其心可诛！ </p>
“去问问，四舅母昨夜在正院都见过谁？” </p>
“是。” </p>
丁夫人离开兰雪台后，直奔前院，她要问问大伯，找没找到正折，若找到了，她得问问他，是不是他泄了题？ </p>
刚过月亮门，她撞上了二伯。 </p>
“二伯，大伯回来——” </p>
“四弟妹，”江正方打断丁夫人，指着身侧的人说，“这一位是大理寺的关廷尉，他有些话想问四弟妹。” </p>
丁夫人眸色微颤：“廷尉大人有礼。” </p>
“四夫人免礼。” </p>
“谢关廷尉。” </p>
“敢问四夫人，昨夜宫宴散场，江四爷可是和四夫人同乘一车，回得江家？” </p>
“是。” </p>
“听说江四爷刚回来，又出去了？” </p>
“是。” </p>
“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