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领着数十个奴婢,一瘸一拐地冲进卧房。 </p>
她一进来,如同市井泼妇,食指戳向溶月眉心:“好你个宁溶月,枉我对你掏心挖肺,你却出卖我!” </p>
“四舅母这话何意?” </p>
“休要装傻! </p>
当初,是我说明庭许知道考题,也是我求你帮忙问问他,可你怎么能对母亲说,我为了考题故意设宴坑害明庭?!” </p>
许? </p>
难道江家应对天子彻查,打算来个死不承认? </p>
“四舅母,第一,我没说过这话,第二,假设我说了添眉苑设宴不怀好意,可四舅母不曾探出考题,外祖母凭什么责问四房?” </p>
“因为添眉苑不设宴,三房出不了事。” </p>
“三房出事,是因为四姐姐害人,四姐姐害人又是因为大舅母把她定给了庞家,只要婚事还在,四姐姐害人之心不会死,三房早晚还得出事。 </p>
倒是四房,花了大笔银钱,却不曾探出考题,还因为四姐姐的错,叫长房和三房恨上,岂不委屈?” </p>
“……” </p>
她可不就是委屈死了吗? </p>
昨夜,母亲把她喊到正院,罚她在冷风里站了几个时辰,到天亮才许她进去。 </p>
“媳妇给母亲请安。” </p>
江老夫人冷笑:“巧慧,快去瞧瞧今日的太阳是不是从西头升起的?不然,佩蓉怎么知道守规矩了?” </p>
“回老夫人,天还没亮。” </p>
“那就怪了。” </p>
丁夫人知道江老夫人恨她昔日不敬,于是急忙跪下:“母亲,过去是媳妇不懂事,求母亲宽宏。” </p>
“我若不宽宏,你能留在江家?” </p>
“是,母亲最是宽宏了。”丁夫人埋首,连磕三个响头,“媳妇发誓,从此痛改前非,只求母亲救救明谦。” </p>
“丁佩蓉,我还想问你呢,明谦舞弊,说明一早知道考题,江家都不知道考题,你怎么知道的?” </p>
“是月儿告诉媳妇的。” </p>
“且不说她是怎么知道,她告诉你,你就敢用?你知不知道太学舞弊是欺君之罪,会祸及整个江家?!” </p>
“媳妇错了。” </p>
“既然知错,那就认罚。” </p>
认? </p>
若是认了,明谦焉有命在? </p>
“母亲,千错万错是媳妇一人的错,您要打要杀,媳妇全认,可明谦还小,求您念在他姓江的份上,救救他。” </p>
“他若是知道自己姓江,就不该舞弊!”江老夫人神色冷然地站起身,“我累了,巧慧,送她出去。” </p>
丁夫人不想退,可还是被扫地出门,她看着漫天的白雪,捂住脸,跪在冰冷的回廊,绝望地痛哭: </p>
“呜呜……” </p>
“四弟妹,这是怎么了?” </p>
“二嫂?” </p>
赵夫人微微一笑,伸手扶起丁夫人:“母亲这会儿在气头上,所以才说不管明谦,等她气消了,不会不管。” </p>
“真得吗?” </p>
“你也别怪母亲,明谦舞弊,害得不是他一人,而是整个江家,稍有不慎,江家会被满门抄斩!” </p>
“不能吧……” </p>
“怎么不能?今日宴上,父亲说要查此案,陛下都应了,方御史却不肯,还举荐王御史彻查,你以为是为什么?”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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