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能呢？” “南唐朝堂不小，有得是能为某所用之人。” </p>
“三殿下英明。” </p>
江家肯识时务，至少能死一个四房，若不肯，有秦长风和南唐权臣为刀，死得也许就是整个江家。 </p>
她，左右不亏。 </p>
“呵呵……” </p>
轻笑中，林缨冲进卧房，她看着溶月颈下的大片青紫，伏首在地：“姑娘，婢子该死，奴婢明明察觉到秦三殿下的杀意，却——” </p>
“无妨。” </p>
“可——” </p>
“去铺床吧，我累了。” </p>
“是。” </p>
卧榻铺好，林缨为她更衣，衣衫褪到一半，她憋不住心底的疑虑：“姑娘和秦三殿下的话婢子听了一耳朵，姑娘是不是想借着秦三殿下的手，毁了江家？” </p>
“算是。” </p>
“难怪姑娘会和秦三殿下——”林缨笑了，但笑着笑着，她又忍不住嘀咕，“就是这秦三殿下实在有些喜怒无常。” </p>
“嗯。” </p>
“姑娘，您真得喜欢上秦三殿下了吗？” </p>
“不能喜欢？” </p>
“也不是，婢子就是觉着秦三殿下配不上姑娘的喜欢，姑娘若是喜欢三殿下，将来许是要伤心的。” </p>
“他不配，谁又配？” </p>
“临漳世子啊，他对姑娘可比秦三殿下真心多了。” </p>
真心？ </p>
刚才，秦长风于盛怒之中说过，她若想着去江宁府，必会大失所望，这话如果不是威胁，那就是临漳把她卖了。 </p>
退一万步，哪怕临漳待她有两分真心，就凭临安害死父亲，她和他也绝无可能。 </p>
“下去吧。” </p>
溶月合上眼，睡了过去。 </p>
梦里，她回到十四岁的上巳佳节，母亲拽她去黛水湖畔踏青的那一日。 </p>
春日的黛水，阳光明媚，岸边，柳枝倒垂，桃花迎风，母亲勾着她的手，指尖暗点一个擦肩而过的俊俏公子： </p>
“这个生得如何？” </p>
“还行。” </p>
“月儿喜欢？” </p>
“阿娘，我头一回见他，连他姓甚名谁都不晓得，怎么就能喜欢上了？” </p>
“为何不能？我与你阿爹便是一见钟情。”说着，母亲又指着另一个年少公子，“这个呢？喜欢吗？” </p>
“阿娘，什么是喜欢？” </p>
“喜欢是玲珑骰子，一旦入心，相思刻骨，喜欢是执子之手，生时偕老，死后同归，永远不离。” </p>
“那不是很可怕吗？” </p>
“哈哈哈……” </p>
梦里的母亲乐得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她的笑脸忽然变成丁夫人的怒容！ </p>
溶月忽而睁开眼，见林缨立在床榻旁。 </p>
“怎么了？” </p>
“回姑娘，四夫人来了，说是有话说，冰娘瞧她神色不对，有心劝她回去，可她不肯回去，正在外头嚷嚷。” </p>
溶月侧耳，听见外头飘进来一句狠话： </p>
“宁溶月，你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我就立在你门前，把你干过的破事儿一桩一桩地抖出来？！” </p>
“姑娘，怎么办？” </p>
“不必慌张。”溶月一边起身，一边淡问，“你先前去添眉苑等四舅的时候，可曾叫人瞧见踪迹？” </p>
“应当没有。” </p>
衣裳穿得差不离，溶月盘上坐榻：“让她进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