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认识那位未曾谋面的哥哥，就是认识亚莉克希亚，单纯贝尔摩德这点关系不可能让黑泽阵说出那种话，更何况黑泽阵不喜欢贝尔摩德是真的——哪怕他们的关系其实密不可分，可以的话黑泽阵很乐意看到贝尔摩德栽跟头。除此之外，降谷零也不自认为他跟黑泽阵的关系会忽然好到那种地步。所以问题只能出在黑泽阵自己身上。</p>
黑泽阵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语气变得无比平静：“你先放开。”</p>
他怕自己待会就受不了被人从背后接近而跟降谷零打起来，到时候就什么问题也别想问了。</p>
降谷零觉得他养的猫要炸毛了，而且试探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就松开手，假装抱怨：“为什么Hiro可以我不可以啊。”</p>
黑泽阵觉得这人忽然就开始不可理喻起来，说：“他是小孩，你也是吗？”</p>
“Hiro早就……不算小孩了吧？”降谷零迟疑地说。</p>
他还以为黑泽叫Hiro“我家小孩”是开玩笑的，原来黑泽是真的这么想啊？！琴酒啊琴酒，你在想什么，就算Hiro失忆过，可他现在恢复记忆了，诸伏景光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而且他就比你小三岁啊？！他还经常自称你哥呢！</p>
降谷零对上黑泽阵的视线，竟然看出了一种“我说是就是”的理所当然。</p>
最后他不得不接受了现实：“……你就宠他吧。”</p>
黑泽阵轻轻哼了一声，不再作答，转而说回到上一个话题：“你说西泽尔·林？”</p>
其实他不知道西泽尔用的身份姓什么，但总不能让西泽尔跟他姓，所以就用亚莉克希亚的假姓氏吧。</p>
不等降谷零这个一无所知的人回答，黑泽阵就继续说：“是认识，我跟他同床共枕过几年。”</p>
“……？”</p>
降谷零觉得他好像不是来这里听这种东西的！</p>
但他注意到黑泽阵戏谑的目光，就知道这人又在开恶劣的玩笑了，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怪不得贝尔摩德说琴酒这个人不能深交，越是亲近的人越能看到他的爪子……</p>
等等，贝尔摩德你不是跟琴酒关系不好吗？关系极为不好的亲近？</p>
“小时候的事了，”黑泽阵边走边说，“我们在一间宿舍，他怕冷，那时候我经常发烧，体温比现在高，所以……”</p>
“你小时候会允许人抱着你睡觉啊。”降谷零发出感叹。</p>
黑泽阵沉默了一下，才说：“不是，我觉得热要开窗户，他怕冷要关窗户，我们打起来把一张床打坏了。后来我们睡在另一张床的两边了。”</p>
反正城堡里的床够大，对小孩来说睡两个角也不成问题。</p>
降谷零：……很好，果然是琴酒，没有ooc。</p>
不过听黑泽阵的意思……</p>
“不是在组织里？”</p>
组织里应该没有这么轻松的时候，也就是说黑泽跟西泽尔认识的时间还在组织之前。而“宿舍”这个词只会用来集体生活里，所以……</p>
黑泽阵侧了下头。他以为降谷零查过，或者问过赤井务武了，又反应过来确实没什么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而且降谷零也不是很想调查自己的背景。降谷零对这些事没那么在乎，或许想查，但不是现在，他现在很忙，真的很忙。</p>
于是黑泽阵找了找，从私人邮箱里翻到了他在游轮“青鸟”号船长的相册里翻拍的照片——西泽尔的照片，虽然只拍到了一点。</p>
“他是我们的人。”</p>
“你们A.U.R.O？”</p>
“嗯，他那两年在隐修会，做着跟你差不多的工作。”</p>
“等等，”降谷零听到这里，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时候他几岁？你又多大？”</p>
他忽然就理解黑泽阵之前听到那句“雇佣童工”的时候是在笑什么了。虽然他早就清楚黑泽在进入组织的时候就是某个机构的成员，从年龄和加入组织的时间推断当时的黑泽阵也很小——毕竟后来他意识到那个“二十年”并非虚指，但亚莉克希亚·林的长子跟黑泽阵差不多大，所以他们到底是多小时候就开始接受训练的？</p>
黑泽阵又笑了一下，才说：“隐修会跟组织不同，他们死板、固执，而且自以为高贵，不接受已经有成型三观的成年人，只会吸纳小孩子作为新的成员。”</p>
这也是维兰德从小培养他们的原因。</p>
他没打算跟降谷零说关于A.U.R.O的事，他也说不出来，但讲讲隐修会还是做得到的——只能从隐修会的角度讲；于是他大致说了隐修会的架构和西泽尔卧底时期的情报推测，以及西泽尔是个什么样的人。</p>
但黑泽阵也不清楚西泽尔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西泽尔到死的时候也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p>
于是他只能说说极光，雪，威尼斯的日落……</p>
“我那次去威尼斯是度假，”黑泽阵想起在威尼斯遇到降谷零的事来了，“但你看我的表情就像我在监视你们。”</p>
“……难道不是吗？”降谷零是真的以为琴酒在查卧底，或者是去捞卧底的，原来只是路过？</p>
黑泽阵盯着他看。</p>
降谷零立刻换了个话题：“听起来你们关系不错？”</p>
黑泽阵：“……”</p>
他望向前方两个蹦蹦跳跳有说有笑的少年，想从过去找出一丝痕迹，但又完全想象不出他和西泽尔关系能好到这种地步的可能。</p>
不，他们是彼此信任的同伴，比起朋友更像是战友关系。</p>
黑泽阵将眼前不知是回忆还是幻想的东西抛开，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他往我身上开了三枪，然后扔下我走了。”</p>
降谷零漠然。</p>
要不然，这个哥哥还是不要了吧，反正没见过面，还是黑泽重要一点……</p>
“他死了，”黑泽阵加重了语气，“就死在那天。”</p>
原来“走了”的意思是“死了”啊。降谷零将给哥哥的印象分拉回了一截，至于西泽尔这个人的死亡……只能说，如果还活着，才会让人觉得疑惑吧。</p>
降谷零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黑泽阵以相当平淡的语气继续说：“然后我因为这件事被组织抓了，可以说我的后二十年人生都拜他所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