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栖烬？你有什么?事吗？”</p>
有一瞬间，崔栖烬以为自己已?经把想问的一切都问出来了——</p>
妈妈，你和爸爸到底是怎么?相?爱的？你们之间有爱情吗？爱情到底是什么?？它是个坏东西吗？它出现?的时候明明那么?不起眼，明明那么?微不足道，可为什么?，如今却让我那么?痛苦那么?煎熬那么?懦弱？</p>
然而事实没有。</p>
她恍惚间想起最近快要到毕业季，崔禾应该忙着学生的论文和答辩。按道理余宏东那边也是一样。</p>
电视机一直没有停过，里面正演到——女主角妈妈抱着女主角，温情脉脉地?跟她讲家?，温暖，感谢和爱。</p>
而在她的电话里，崔禾听?她不讲话，在那边催促——我有几个学生晚上要答辩，他们目前?还有很多问题。崔栖烬？在听?吗？我还可以给你五分钟。</p>
崔栖烬不知道五分钟内到底可以问多少个问题。</p>
这五分钟里她一个没有问。</p>
有十?秒钟，她沉默。有五秒钟，她讲，“余忱星之前?，在学校犯了一次病。”</p>
有大概十?秒钟崔禾沉默。有两秒钟，崔禾讲，“是吗？那她没有告诉我。”</p>
有三秒钟，崔禾讲，“你现?在告诉我代表你已?经处理好了，对吗？”</p>
有八秒钟，崔栖烬讲，“对的。”</p>
电话挂断，不到一分钟。</p>
之后崔栖烬继续看那部台偶，看电视剧里的妈妈脸贴脸地?抱住女主角，很亲热地?讲——那我也要谢谢你耶，我没有问你的意见?，就把你生出来了耶。[1]</p>
她一只手握一罐冰啤酒，一只手握一个芒果。</p>
很平静地?想——</p>
只差一点点，她就要跟崔禾说，自己前?几天吃一盘没熟的见?手青进了医院。</p>
幸好没有讲。</p>
因为讲了就会有期盼。</p>
怎么?能对一个人有期盼？那好危险。</p>
于?是她又跟自己强调——也不要对池不渝有期盼。</p>
也许池不渝整理之后，并不想要跟她见?面。也许池不渝还是生她的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也许池不渝甚至会恨她，恨她这么?多年一声不吭，反反复复地?看她在过往里受折磨……</p>
崔栖烬想，自己必须做好最坏可能发生的准备，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p>
可她还是等待。</p>
她控制不住，她失魂落魄，将自己摆放在了等待的位置。可明明，她不想让自己沦落到“等待”。</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