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到登机牌,我才发现终点站不是家乡,而是南京。
马嘉祺说,要先带我去看南京的秋。
万物苟且而活,却总有一人,比自己还懂自己,做那个最忠实的信徒。
去北京后,每每入秋,我都会发一条关于南京的动态,那里的梧桐和红枫,为我藏着无数关于青春的浪漫小宇宙。
我爱金陵,他没有忘记。
马嘉祺打开保温杯,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晕车药,我有些讶异:“什么时候买的啊?”
他吹了吹杯盖里的热水,轻声应我:“忘了。我只记得,每次出门,都会习惯性地带着,因为我的宝宝需要。”
现在的我,早已不再需要晕车药来克服对高度的恐惧,于是先发制人地拒绝着:“我现在已经不会害怕啦,你不在的这两年,我自己坐过好多次飞机了。”
马嘉祺渐渐收回笑容,眼里满是疼惜,我撤开和他对视的目光,接过他手上的温水,一饮而尽。
“可以不需要药,但不准不需要哥哥,好不好?”
我把杯盖递给他,笑着点点头:“我都不吃药了,你不夸我吗?”
“嗯~夸夸你,夸夸你。”
落地南京,他依旧紧紧牵着我,我拉了拉帽檐,微微抬头看向他:“现在去哪啊?”
马嘉祺顺势揽上我的肩,把我往怀里带,低言:“去吃好吃的,程诺已经在外面等我们了。”
“啊,你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我都不知道。”
马嘉祺低笑出声:“你这‘抛夫弃友’的小坏蛋怎么会知道,嗯?”
我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什么嘛,你乱讲!”
马嘉祺温声跟我解释:“他刚好过来出差,所以一起聚聚。”
“哦,那个,他和…他现在有…女朋友了吗?”我越问越小声。
马嘉祺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小笨是不是想夏云落了?”
我抿着唇,诚实地点点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又胆怯又愧疚。
马嘉祺可能意识到了我的失落情绪,轻轻掐了一下我的后颈,眉眼微弯:“你离开之后,我感觉夏云落气得都想杀了我,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会消失得那么透彻,连程诺和你的落落都不要了。”
他越是笑着说出来,我越是难过,感觉眼泪又在眼眶打转了。
我抬手揉了揉发酸的鼻尖,发出小小的低啜,马嘉祺笑意逐渐回笼,认真安慰我:“乖宝,没有人怪你,只是,我们都很想你。”
“云落她很好,现在是国际志愿者,每天到处飞,这会应该还在非洲,她知道你回来了,应该马上就会回国,程诺呢,去年已升职,成为了大领导,不过依旧单身,哈哈哈,要不咱们再撮合撮合他和云落,嗯?”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犯蠢的时候,总感觉马嘉祺在故意调侃我。
我撇撇嘴:“不要。”
“哈哈,走这边,乖宝。”
马嘉祺找到车子,程诺下车,用很奇怪的手势和马嘉祺打了招呼,随即笑盈盈地看向我,伸出右手,低言:“终于回来了,寻七,以后可不兴再玩这种失踪游戏了哈。”
我抬手跟他轻轻相握:“好久不见,程诺。”
马嘉祺拉开车门,挑了挑眉:“先上车。”
我和马嘉祺坐到后排,小马同学旁若无人地给我系上了安全带。
“餐厅订好了没,是不是我跟你说的那家?”
程诺笑着摇摇头,开起了玩笑:“果然,爱情是你快乐的源泉。”
“哎,寻七,你都不知道吧,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马嘉祺只要一有时间就来骚扰我,让我给他讲你读研时候的事情,光是讲了还不行,非要拉我去喝酒,喝得不省人事就说你多好多好,他多爱多爱你,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只要说起安寻七就一下哭一下笑的…把我都给整不会了。”
我尴尬地垂下头,偷偷瞟了一眼马嘉祺,他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抬手轻轻捶了一下程诺的肩膀:“说得像是你没喝一样。”
“我可没你那么不经喝。”
车里面充斥着我们三人的笑声,这样的气氛夹带着友情和爱情的美好,让人痴醉。
马嘉祺口中的餐厅,是我俩常去的那家,大学那会儿,我们分隔南北两端,见一次都很奢侈。
幸好有他,不顾时间,不畏距离,把绵长思念变成爱意,而不是疏离。
饭桌上,我们交换着错过的这两年,知道大家都在变好,便都少了些许遗憾。
透过屏幕看着两年未见的落落,她满脸严肃地质问我,厉声的呵责却掩藏不住满脸的泪花。
两位男士正在吃着饭,我没舍得断开这次通话,一直在跟落落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