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慢慢走远了,雨声却依旧很大,好像天空积压已久的委屈全部变成了骤雨倾泻下来,漫无边际。
夜深人静的黑暗里,除了雨点滴滴答答滑落的声音,我只能感受到头上温热的气息和鼻尖熟悉的味道,虽然眼睛一直紧紧闭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没敢再乱动,也不知道马嘉祺睡着了没有,只是静静地躺在他的身侧,我们以前也经常躺在一起,我也频繁地被他紧紧圈在怀里,但却从未像此刻这般贴近,薄薄的睡衣好像助长了心里的那团火焰。
我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又伸手摸了摸脖子上坠着的平安符,心里暗暗想着:马嘉祺,我好像做好准备了。
也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可能因为刚刚才经过雷雨的侵袭,我的睡眠好像很轻,所以当马嘉祺轻手轻脚地下床时,我的意识一下子就清晰了。
我不知道马嘉祺要去干嘛,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但是听着他的脚步声离我的房间越来越远,我不禁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慢慢移到他那边,感受着尚未散尽的温存。
不一会,他又蹑手蹑脚地回来了,我莫名紧张了起来,又悄悄移回了原位,背对着他,他拉开被子轻轻躺下,把我这边的被角往上掖了掖,随后又向我这边挪了一些,伸手环住我。
“你刚刚去干嘛了?”我闷声问他。
他的气息打在我的后颈,轻笑着回我:“嗯?怎么醒了?我…我喝水~”没等我说话,他又补充道:“小笨做的茄子豆角太咸了,我吃多了!”
“啊,不咸啊!”我呆呆应他。
“哦,那可能是被小笨刚刚流的眼泪感染了叭!”他好像在故意帮我缓和情绪,想逗我笑笑。
“一点都不好笑!”我语气平静地回他。
他低笑几声,把下巴抵在我的头上,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搂着他的腰,低声开口:“嘉祺,我……”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耳边的声音依旧温柔如水:“怎么了?慢慢说…”
“我…你…你如果想…我可……可以的…”我结结巴巴地开口,几个字几个字往外挤,似乎完全表达不清楚我的意思。
不过他应该知道了,柔声应我:“我知道了,先睡觉吧,宝宝,明天有课,乖~”
我把脑袋往下蹭了蹭,试图掩盖住这种难以言说的尴尬,幸好眼前一片漆黑,要不然我烫到快熟了的脸和耳朵就无所遁形了。
他一直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哄我入睡,似乎是在告诉我:安心睡吧,我一直在!
我想,人生中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会牵起你的手给足你安全感,会让你不再害怕打雷,会如星辰般明晃晃地照亮你,任再多浓墨重彩都洇不脏。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雨到底下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在马嘉祺的怀里睡得很安稳!
闹钟响起的时候,身旁的人已不见了踪影,我下意识地伸手抚了一下旁边的枕头,也没有余温了,直觉告诉我应该起床了,但是我的眼皮真的很重,就是睁不开,所以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想赖个床。
我正沦陷于柔软的被窝而无法自拔之际,马嘉祺那个家伙居然隔着被子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扭动了一下身子,试图把他驱逐出境,结果他还是不为所动,把盖着我脑袋的被角拉开,在我脸上捏来捏去,轻柔地说:“乖宝,起床啦,上课要迟到了哦!”
我声音低哑地回他:“帮我把眼皮撑开,它今天好不听话啊!”
马嘉祺继续压着我,突然大笑了两声,随即把绵软的唇瓣覆在我的眼睛上,我慌张地睁开眼,“你…你干嘛?”
“乖宝现在还困吗?嗯?”他笑着问我。
我把他推开,直起身来,拔高声音回他:“你出去,我要洗漱换衣服了!”
“得令!快点哈,要不真迟到了!”他出门之前还不忘催促我。
我一边收拾一边想着昨晚的窘迫境况,我都那么明显了,他也没做什么,所以他这是拒绝我了吗?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马嘉祺今天没有自己煮早餐,餐桌上放着打包袋,袋子里的食物已经被整齐地摆好了,肯定是因为昨天晚上被我那么一闹,他也没睡够,所以起不来做早餐了。
这场秋雨把雨后的早晨变得清新又凉爽,餐桌上的鲜花依旧鲜艳,新的一天充满了希望,吃饭的时候,马嘉祺一直盯着我傻笑,我扭过头看着他,认真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