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落毛凤凰不如鸡

那天请孙赫吃饭的时候，樊林过来找苏易，然后两人在饭后单独沿着老街说是走一会，这一走，差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苏易回来后并没有和大家说和樊林在这个时间内聊了什么，大家也没问。但却隐约感觉到，苏易和樊林不会是简单的散步。 第二天，搬家公司的车开到了小区门口。整个屋顶的人开始搬家。孙赫没有露面，也没有其他人来打听什么。整个家搬得有点不正常的平静。 房师傅老宅。 苏易和夏斌在二楼各自一个房间，一楼的两个房间给分别让沈静和凌波小两口。房师傅夫妇在一楼留了一个房间。 这样安排是也因为一楼有浴室。虽然当初房师傅修这个老宅的时候，在二楼的房间也有卫生间，但因为没通气，只有一楼才能接煤气罐，所以，也只有一楼的卫生间有热水。 本来，沈静想和苏易住在二楼，让夏斌住一楼。但苏易这么分配房间本来也有避嫌的意思，沈静也最终没有开口。 而一楼的堂屋，就做了大家的公共办公室。在置办家具的时候，苏易就让沈静和凌波他们把办公家具作为重点。 虽说还是老宅，跟村上报的也只是老宅改造，但其实是在老宅基地上重新修建。所以，当时村上的刘书记和房村长就说，这其实应该是算重新自建了，需要给村上报备。好在，农村自建房只要不超过两楼一底，都不需要报规报建。仅仅是在村上报备后到镇上拿个手续。 从老小区搬家的时候，孙赫没有再说其他事。本来大家交的租金还有一个月才到期。大家也没让孙赫退租金，虽然当初孙赫打算敲大家一竹杠，但那天吃饭的时候，孙赫见樊林对苏易的态度，心里也暗自掂量了一下，这竹杠未必能敲成，弄不好反而得罪一个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的苏易。倒也就两不相欠地就这么算了。 搬家的时候，大家还说了一些客套话，算是为苏易的顶流生活画上了一个不算太堵心的句号。 “苏哥，出事了。”还没等大家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好，夏斌就惊风火扯地喊了起来。 “什么事？”苏易正在用推烟器做自卷香烟，听这段时间这个手动的推烟器老是卡，苏易不确定是自己的操作出了问题，还是这个机器出了问题。正用一些以前的碎烟丝在查找原因。见夏斌拿着手机有点慌乱的小跑过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夏斌。 “我们被人肉了。”夏斌在苏易面前停下，把手机递到苏易面前。 苏易接过夏斌的手，看着打开的页面。 这是由照片组合，在剪辑软件上一键成片的一个视频。 “边缘时光”现在的主要成员都被列在其中。每个人一幅类似标准照的照片，然后是这个人相关的其他照片，再配上电脑配音和字幕 《落毛凤凰不如鸡——边缘时光的挣扎》。 看着这个标题，苏易的脸上竟有一丝笑意。 “苏哥。”沈静和凌波小两口已经围了过来，各自拿出手机看着。沈静在看了标题后就看向苏易，见苏易竟然无声地笑了，就喊了一声。 “这标题还真有点水平。”苏易说着，然后开始认真看这个由几组照片合成的短视频。 渐渐地，苏易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这组照片都是两张照片拼图。几乎从苏易英业集团开始，苏易意气风发地在天河重组发布会上的照片，苏易在银行签还款承诺书的照片；木江宾馆苏易正准备上那辆沃尔沃s80的照片，老小区门口苏易正跨上共享单车的照片；苏易在榕市集团总部的办公室照片，屋顶苏易在走廊简易灶台前炒菜的照片；英业集团的办公楼被贴上法院的封条，法院执行局的执行裁定书；法院的执行终本通知书，苏易在屋顶和催收动手的照片； 最后是清溪苑小区大门的照片和老小区大门的照片。 这组照片，用网络的话说，叫很有年代感。 短视频的片尾，是昨天搬家的照片，被作者把背景烘托得很凄凉，不对，是很狼狈！ 整个短视频非常完整，有片头片尾，字幕，电脑配音，甚至有背景音乐。 不得不说，这个短视频做的很有水平，不管是清溪苑外景与老街区和老小区的对比，还是曾经的英业集团与现在“边缘时光”的拼图，都紧扣着一个主题，苏易从辉煌到落魄的轨迹。整个短视频用强对比的方式，把苏易的曾经和现在表现的非常清晰。 接下来的沈静、凌波小两口、以及房师傅夫妇，还有夏斌则比较简略。 整个视频看似讲述事实，没有做任何评论。但看的人会自动得出一个结论： 这就是一群负债人。 一群被挤出了都市的老赖！尤其是苏易，只要看到这个视频，都自然会想到一句话：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这些人为什么总抓住我们不放？”凌波一直没想明白，到底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 “就是。要说我们得罪哪个了，也就是那些债主。但我们做自媒体赚点钱，还不是为了还债。”夏斌说。 “苏哥，会不会是这些债主也联合起来了？”文雯想起当初大家各自为阵的时候，总是被催收逼得无路可走。直到苏易把大家聚到一起，大家可以说才渐渐缓过这口气，也看到了希望。 “苏哥，我们‘边缘时光’也做了这么久了，从一开始，就没有少过麻烦。现在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个新的麻烦而已。大不了，我们不理会，除了黑我们一阵，还能怎么样？”凌波从大学就渐渐养成了律师的思维习惯，只要没有发生实际的行为，就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他心想，别人爱说就说去，只要不涉及法律和经济责任，大可不必去理会。 “苏哥，我们刚到这里，上一期还预告说到了这里要给大家一个全新的视觉感受，我想波儿说得有道理，我们把我们自己的事做好，干脆不理。”文雯虽然平时喜欢和凌波啰嗦，但真正表态的时候，却是凌波最铁的同盟。 “苏哥，我也觉得不用理。我们大家都有过被人看不起和逼迫的经历，就像小凌说的，除了抹黑我们，还能咋样？”沈静虽然心里没底，但也不想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打乱了“边缘时光”的计划。 “苏哥，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来闹事？现在网络那么发达，说不定他们都已经知道我们搬到这里了。”夏斌有点担心地说。 “到这里闹事，他们敢！在我们盐官乡，这一条街都是沾着亲，带着故的。我老房喊一声，我让他们村子都进不来，就算进来，也让他出不去。”老房虽然也算是“边缘时光”的合伙人，但怎么做自媒体，他却一点认知都没有。所以，他把自己摆到了后勤的位置。现在有人要来闹事，老房一下找到了自己在“边缘时光”的存在感。 “其实不是这么简单。而且，我想，他们也不会来。他们的目的，是要毁掉我们在网络中建立起来的人设。如果我们‘边缘时光’的人设毁了，我们的短视频还能做吗？如果还要做，我们又该选择一个什么方向？大家也知道，虽然我们这段时间靠‘边缘时光’有了一点收益，但对于我们偿还债务，也只是杯水车薪。如果，正面的人设毁了，恐怕，我们的收益也就渐渐降低，直到最后，又被网络挤压到边缘。”苏易在大家发表意见的时候，已经理清了头绪，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苏易把手机还给夏斌，然后挨个看过大家。 “落毛凤凰不如鸡？”苏易竟然停了一下，接着又说：“这句话的上一句是：得志猫儿威如虎。从我们‘边缘时光’开播，就一直有人在针对我们，只是，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又是什么目的？大家收拾好了的话，我们先说一下这个事该怎么应对。” 苏易见大家都没说话，于是又接着说。 “我认为不管这个人是谁，但他或者他们，主要针对的是我。我这么说，是想告诉大家，”说到这里，苏易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想起了孙虎曾经的一句玩笑，就接着说：“我一个朋友说过，离我远一点，离安全就近一点。”说完苏易还笑了一下。 苏易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也听出了苏易的意思。离他远一点，离安全近一点。 “苏哥，不用理他们。按照我们的计划做。”凌波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就是。他们闹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夏斌也跟着表态。 “苏哥，你拿主意，我们大家一起做。”沈静很少有这么明确表态的时候，这次却直接而干脆地替大家做了主。 “我们就按计划做下一个视频。”文雯也表示赞同大家的意见。 “我的意见是计划先缓一下，往后放。这期的视频，我们就针对这个‘落毛凤凰不如鸡’来做。”苏易见大家意见统一了，也在这段时间有了新的想法。 “怎么做？做什么主题？”凌波问。 “刚才我说过，这‘落毛凤凰不如鸡’前面还有一句，‘得志猫儿威如虎’。那我们就做一期‘得志猫儿威如虎’。”苏易说的时候看着大家，而大家也从苏易的神情中看到了“胸有成竹”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