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的门缓缓打开,囚徒们纷纷伸长了脖子,在这里连看见阳光都是一件无比奢望的事情。 一名小吏走了进来,他手持钢刀,那刀锋寒气逼人,就算鬼神见了也要敬畏三分。 昔日里鬼哭狼嚎的大牢,因他一人而变得安静异常。他有一个叫人胆寒的外号,黑无常。那一口回头刀不知结果了多少人的性命。 在众囚徒的眼中,他缓缓走向沈恪那一间,脖子高扬,只用鼻孔对人: “哼哼” 就这一句,老头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 看他走远,沈恪期盼的眼神才缓缓黯淡了下来。 老头赶紧将他往里拽,姿势遮遮掩掩,深怕那人再次回过头来看上一眼。 “哎呀……沈相公,你怎么敢与他对视?你有所不知,他可是这里的阎罗,众人送他外号白无常,只要是与他对视,就说明死期到了呀!” 在这里呆了许多天,沈恪也不再提及自己冤枉,似乎已经没有在抱希望了。 那双空洞的眼神并不是无所畏惧,而是已经麻木不仁了。 “杀并杀了,我已经是洗不干净的人了,还惧怕死吗?” 老头正要说什么,只听见“叮叮当当”的铁锁声 “哎呀” 那哀嚎惊得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好几步,哪一个不是畏惧地用稻草敷面。 铁索声越来越低沉,像是拖拽什么东西一样,一众人睁大了眼睛。 一个面目全非的人被拖在后面,血肉之间依稀可以看见他被砍烂的唇齿,黑暗里的血已经不是红色,只留下了地面上的一抹黑色印记。 来到沈恪牢前,他停了下来,老头害怕得用乱草遮住了自己,这大概就是他的生存之道吧! “小子,下一个就是你!” 沈恪木讷地看着他,眉宇之间没有一点跳动,或许是因为这几日没有怡儿的消息,让他的心中长出了许多茅草吧。 “生又何欢?死亦何悲?” 黑无常斜眉怒目,稀疏的胡渣立刻就扬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顿时恶念就朝胆边生了出来: “好小子,记住你今天的话,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拖着他的战利品缓缓而去。 “哎呀……终于是走了” 许久才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之声,或许墙外还是太阳高挂,这里却经历了一个季度的寒冬。 “嘿……小子,你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可知得罪他,你就等于得罪了阎罗王,他若是要叫你三更死,你怕就活不过五更了。”所有看戏的,都不会嫌事大。 “哎,看你进来时也是一表人才,这才几天啊,就没有活着的勇气啦?” “老头你出来吧,那个家伙已经走了,你好好开导开导他……” 一众人轮流劝说,都想让他活下去,他们多多少少还是听说了沈恪的事情,这是他们在这里遇见过最大最有名望的人了,只要他出去了,说不好还能替他们也说说话。 “谁还在大声宣华?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 顿时大牢中又是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