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沈阔一边护住柳如霜,一边抬头,却在看到一身红裙斜靠在仆人抬出来的矮榻上,慵懒的抬头斜睨过来的木婉云那张明媚张扬又带着几分嫌恶的脸时,突然心里露跳了一拍! 尤其是今日阳光如此明媚,碎金般的阳光撒在她的如玉一般的脸上,竟然让她宛若正盛开的海棠一般好看。 他才发现她生的真的极好,皮肤白皙的几乎看不出一点瑕疵,阳光下,他竟然寻不到一处黑痣或者痘疤,细微的绒毛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还有她的眼睛,是那种细长的凤眸,半眯半醒,不经意扫过来,竟然让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子异样。 还有她挺翘圆润的鼻子,又红又翘的嘴唇… “将军…” 不知是不是他目光停留的时间过久。 感受到怪异,身侧的柳如霜一抬头,就看到,他竟然一直看向木婉云,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 心里陡然一怔,下意识轻咛一声,拉了拉他的衣角,整个人往他怀里贴去。 “如霜…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嗯…出气的…” 沈阔听到柳如霜的呼唤,这才捡回几分理智,感受到怀里人的一丝躁动不安,大手用力搂紧怀里人的纤腰,却不知为何,目光不受控制,朝对面矮榻上的人看去。 却失望对方竟然半点也没把视线分给他,他们。 沈阔心里骤然生出一股子失落来。 加之,怀里人不时拉扯提醒,他这才整了整心神,想起来的目的,干咳几声,打破诡异又沉静的气氛,肃声对着对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木婉云道,“我一直以为…” “有什么话直说,别扯有的没的…” 木婉云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不耐烦,目光轻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人。 不管什么时候遇到,这俩人只要是一起出现,总是这么辣眼睛。 就像两个连体婴。 说的好听是恩爱,说的不好,就是有伤风化。 她忍不住嘲讽一笑,收回视线,多看一眼都觉得脏,却还是忍不住想,有机会非要给他们下点药,让她们再也分不开。 呵! 他可真是善解人意的小可爱! 去哪儿找她这么善解人意又大度的夫人! 这么想着,她对沈阔接下来的话就有些不愿意听了! “夫人,你怎么能这么对夫君说话,他是这个家…” 柳如霜原以为沈阔能帮自己出气,可没想到木婉云半点不把沈阔放在眼里,换作以前,沈阔肯定暴跳如雷,可最近,不知是不是钉子碰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想着,柳如霜抬头朝沈阔看去,看到他竟然又在盯着某处发呆,心里顿时一紧,赶紧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他只是盯着一棵树,才放下心来。 是了。 沈阔跟她说过,木婉云身边有武功高强的暗卫,他肯定是在寻找那些暗卫。 想通之后,柳如霜觉得自己可真是草木皆兵。 沈阔虽然在她不在的时候宠幸了几个下人,可是那也是因为自己太忙了,而且她把他们发卖了,他也没说什么。 想着,她放下心来。 “到底有没有事,没有,就别打扰我晒太阳…” 木婉云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预料中的那些车轱辘话,有些不耐烦起来。 沈阔脸色一凛。 柳如霜察觉他身体绷紧,心里暗喜,却不放过这个拱火的机会,一副受了委屈,却又不敢的模样,对着木婉云悲悲切切,刚要开口,“夫人,我错了,我不该不顾身份…” “哭什么,要哭滚回自己院子。” 木婉云实在是没心情,主要是半点新意也没有,再好的戏,连轴演,也会厌烦。 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柳如霜一席话生生卡在喉咙里,眼眶瞬间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次是真的,不是掐手心和胳膊刺激的。 以往她这般,沈阔总会心疼的替她出头。 可她等了半天,都没等到。 她这次是真委屈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木婉云抬头,就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哟,柳姨娘这是怎么了?!我就说了一句话,就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杀你全家了?” 沈阔也才发现柳如霜的异样,看到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疼坏了,急忙把她搂在怀里,看到木婉云还一副不依不饶,气的火冒三丈,“木婉云!” “将军不用这么大声,我知道自己的名字?!” 木婉云无奈摇头,还是老调! “你?!” “怎么了?!将军,你们这对野鸳鸯到底来做什么?!难道就是表演哭和发怒,或者想在我院子里上演…活春宫?!” 木婉云大胆的发言,刺的沈阔双目赤红,原本他是真的生气,可却又奇怪在触及她那张明媚如春光一般的脸时,气不起来。 “那个,需要我为你们准备床吗?” 木婉云不知道对面俩人心里的小九九,只顾着取笑。 不肯放过他们的心每一丝反应。 “你?!” 沈阔才消散的怒气,又突然被激怒,脸色也有些可怕起来?! 柳如霜本来觉得羞怒,可感受身上人的怒气,却又松了气! 她可真是想多了! 就算将军对木婉云有什么,木婉云这张肆无忌惮的嘴,也会把人推开! 木婉云,她是真不懂男人! 难怪长一张好相貌,却拿不住男人心! 男人啊,就是喜欢温柔小意,对他依赖的,要是再哭一哭,那他的心都会化了! 想着,她侧头看向沈阔脸色更红,甚至耳朵尖都红彤彤的,便知道他是气狠了! 可是还不够! 想到今天受到的羞辱,她要是不把气撒出来,身体都该不好了! 想着,她突然大哭一声,“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妾身不该越过夫人,去参加宴会,妾身身份低贱,哪里配?!妾身已经受到教训,也知道错了,还请夫人原谅妾身!也别迁怒将军?!将军是知道夫人身体不好,才让妾身去的!” 柳如霜说着,哀哀戚戚跪下,就要给木婉云磕头。 木婉云用手捻起一块果子往嘴里放,没说话! 沈阔盯着她,直到被她发现,瞪了他一眼,才恍惚想起,赶紧上前两步把柳如霜护在怀里,轻声安抚,“霜儿,不是你的错!” “不是她的错?难道还是我的?!” 木婉云吃完果子,拍了拍手,扶着红玉,坐正了一些,才不慌不忙开口,声音又冷又嘲讽,目光在沈阔和柳如霜之间来回切换。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阔莫名的竟然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妥。 “将军?!” 柳如霜再次察觉他的不对劲,暗暗咬了咬牙,低声啜泣。 “霜儿?!” 沈阔低头对上柳如霜哭红的眼睛,心一瞬间化成一滩水,深呼吸一口气,把他搂紧。 “总之,如霜是替你去参加宴会,于公于私,你都不该让人羞辱她?!更不应该在得知她受委屈的时候,还出言讥讽?!” 沈阔冷声道。 “首先,我压根不知道宴会的事,所以,是替我去,还是巴不得我死了,她去出风头,这还有待商榷,还有,我最近一直不在京中,怎么她受了委屈,就是我做的?我是什么冤大头吗?” 她的话声音越来越凉。 “我…” 沈阔也觉得似乎有可能真的跟她没关系,只是霜儿受了委屈,这口气憋着,总该对身体不好,木婉云身为主母,去参加宴会本该是她的事,霜儿怎么说也是替她去,气可能也是替她受的,他才来找她! “我还没说完,将军等我说完,再说你那些歪七歪八的话不迟…” 木婉云深呼吸一口气,冷冷斜着眼前二人,“我跟她又没交情,她受了委屈,我巴不得放鞭炮,我凭什么…” “够了,木婉云,我都跟你说过了,霜儿跟我认识在你之前,她原本才是我的妻子,是…” “我都知道,将军说的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们有情,郎有情妾有意,我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横插在你们中间,所以,休了我,你就可以给她正室的身份,她也不用顶着妾室的身份去参加宴会被取笑了,所以,将军,你还等什么呢?!” 木婉云懒得听,一边抠耳洞,一边打断。 “你?!” 沈阔一怔,自己的话全被堵回来,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可是偏偏看她那副样子,又莫名的气不起来。 把耳洞里的东西抠出来,往两人跟前一吹,他看着憋的面红耳赤的二人,轻笑一声,“看,将军也明白,我也是无可奈何的,所以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每次遇到事受了委屈就找我,赐婚圣旨不是我下的,要她做妾的是陛下,还有将军你自己?!冤有头债有主,能不能别逮住软柿子就一个劲儿捏!泥人还有三分火性,我木婉云又不是自小吃素的!惹急了我,我就直接在将军府门前挂白绫…” 被她的话惊出一身冷汗,沈阔着急出口,“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