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带人上去前,沈怀砚想了一下,还是把身上的衣服换成常服,鸦青色的薄袍,发冠也换成了普通的发带,青丝顺垂,面如美玉,目若朗星,即使一身布衣,依旧气质超然。 从凛然不可侵犯的少年仙君化身丰姿俊秀的凡间少年郎。 林溪知细细的盯着他的侧影,半晌, 摸着鼻尖道:“阿砚为何做这身打扮?” 沈怀砚扎好头发,解释道:“修仙之人身怀灵力,容易招来妖邪寻事,为了不耽搁你进京赶考,还是隐藏身份较好。” 林溪知赞同的点点头。 沈怀砚飞身上剑,才伸手去扶林溪知上来,他的手紧紧箍在他林溪知腰间。 仙剑伸到高空中,风声簌簌,林溪知觉得耳膜涨涨的,很没有安全感,眼睫颤了颤,紧闭着眼不敢往脚底看。 他还算大胆的,换再胆小些的人来经历这般,怕是要当场晕倒了。 沈怀砚看的想笑,将人搂得越发的紧了,在他耳边低声耳语道:“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摔的,此处景色难得一见,可要睁眼瞧瞧?” 耳边听到湍急的水流声,还有白鸟掠过湖面发出悦耳的叫声,林溪知有些好奇,忍不住慢慢睁开了眼睛,待看清眼前的景色时,他眼底不禁露出几分惊叹。 瀑布高悬探云外,雾气缭绕似天山。 瀑布的水流经风一吹,扬起无数水星,泛起一层薄雾般的气浪,绿茵茵的湖面上碧波荡漾,偶有飞鸟掠过捕食。 两人看够了风景就赶紧上去了,不然吃了一肚子风要坏肚子的。 林溪知担心落云和自己的背篓,带着沈怀砚正要转身离开悬崖边,去破寺庙寻人。 倏地听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还有人声,两人脚步一顿,狐疑的看向悬崖。 “所以我自己下去找就行了,您又不会飞,为何坚持要跟着?” 落云背着魔王尊鸣龟速般一点点往下爬,他要被重吐,魔族地面实战能力很强,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飞。 尊鸣有些不高兴,拧眉道:“敢如此跟本座说话,不想活了直说,正好本座直接剖开你的心把内丹取出来便是了。” 落云立刻怂怂的挤眉弄眼,“我爬,我爬。” 尊鸣冷冷的哼了一声,慵懒恹恹的瞥了眼落云。 这家伙平时和自己说话臊眉耷眼的,一跟那林溪知说话就一副羞答答的模样,让他自己下去,若是人没死不是正好给他们机会独处。 突然头顶簌簌掉下来几颗小石子,尊鸣脸色一黑,两人同时抬头往上看去,只见悬崖边探出两个脑袋,满脸疑惑的看着底下艰难爬行的两人。 八目相对,空气安静得让人有些尴尬。 沈怀砚咋舌,腹诽道:“难怪这厮追妻得花上百年,壮得跟头牛似的,也好意思让人家背他。” 他突然震惊的指了指落云,“这位兄台他好像翻白眼了” 尊鸣一看,咦,脸都紫了,心虚的赶紧松了些力。 看见林溪知完好如初,尊鸣搂在落云脖颈前的双手不自觉勒得死紧,落云被勒得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沈怀砚和林溪知赶紧把两人拉上来,落云得以解脱,在地上瘫成一个大字形的肉饼,呼呼的喘着气。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还是魔,尴尬的时候总是最忙的,尊鸣假动作的拍了拍袖子,又整理了下衣领,满脸别扭的道了声:“多谢。” “林大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落云缓过劲来,眼泪汪汪的要扑进林溪知怀里。 沈怀砚抱着林溪知的腰将人扯进怀里,尊鸣提着落云的后衣领将人跟包袱似的提起来,落云在空中朝着林溪知的方向不甘心的扑腾了几下,看见姿态十分亲密抱在一起的两人,情敌雷达瞬间竖起,道:“林大哥,这是谁啊?” 沈怀砚的佩剑已经收起来了,也掩去一身灵力,他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又有点好看的凡人。 林溪知看了眼沈怀砚,轻咳了一声,“这是我表兄,要到京城行商,正好与我们同路。” 落云狐疑的转了一下眼珠子,随即甜甜一笑,“原来是表哥啊,表哥好。” 沈怀砚淡淡道:“你叫我沈兄便好。” 落云故意道:“还是叫表哥亲切一些,林大哥的表哥也是我的表哥。” “。” 沈怀砚搭在林溪知的腰上的手动了动,绿茶谁不会啊。他突然拳头抵着唇,虚弱的轻咳了几声。 果然林溪知脸色一变,“阿砚着凉了?” 沈怀砚摇摇头,勉强的笑了笑,“或许吧,不碍事,咳咳” 林溪知急道:“怎么可能不碍事,还有两里路便到镇上了,我们去寻个郎中瞧瞧。” “好。”沈怀砚笑了一下,两人走出几步,他又突然仰头叹了一口气,“咳咳咳说起生病,我突然记起我幼时,溪溪身子弱,我每回都是小心翼翼的牵着溪溪,哎呀,现在若是有人牵我一下就好了。” 林溪知一怔,弯眸笑了一下,将手放进他手心里,“阿砚,怎的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两人十指相扣,甜甜蜜蜜的走了,沈怀砚偷偷转过头,冲落云挑衅的笑了一下。 落云气得狐狸尾巴要遮不住了,顾不得怕了,从尊鸣手中挣脱,挽起袖子追了上去,呜呜呜,林大哥~~~ 尊鸣:“为何没人问本座是谁?” 四人来到镇上,找了家客栈。 三人穿的是布衣,只有尊鸣一身锦衣华服,一张死人脸,气场强大,通身气派。 店里的小二自然的把后面三人当成他的仆从,忍不住腹诽道:“这是哪家的公子?竟连仆从也都长得这般不凡。” 小二谄媚道:“客官有何需要?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尊鸣道:“给本座安排四间上房。” 沈怀砚笑:“不,三间便可,我同溪溪一间。” 落云立刻表示不服:“两间,我也要和林大哥一间。” 沈怀砚道:“不可,男男授受不亲。” 落云道:“为何你便行?” 沈怀砚道:“我是他表哥。” 落云眼珠子一转,故意道:“你还没来之前,我与林大哥也经常同被而眠。” 沈怀砚立刻眼珠子喷火,“溪溪,他说的可是真的?” 林溪知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安抚的轻拍了拍沈怀砚的肩,道:“条件艰苦嘛,但并未像昨夜和你那般亲密。” 沈怀砚舒心了。 落云:“。”心口在流泪,家人们谁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