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楼下。 南漾上了自己的车,贺禹州立刻拉开了副驾驶那边的车门,坐了进去。 南漾皱眉。 贺禹州客客气气的说道,“我的车拿去做保养了,十一总是在里面乱搞,弄的脏兮兮的。” 南漾拿出钱包。 从里面抽出一百块,递过去,“你去打车。” 贺禹州很自觉的接过百元钞票。 拿在手中摩挲了一下。 他忽然笑着把钱塞进了南漾的外套口袋里,“南老师,麻烦你,贺氏欧莱集团。” 顿了顿。 他又一脸怨念的说道,“南漾,你害我丢了工作,我不得不回家继承家业了。” 南漾:“……” 她深吸一口气。 没有再和他说话,发动了车子,送他到了欧莱集团办公楼楼下。 京市最大的公司。 光是京市的总公司,员工便多达十万之数。 分公司,海外分公司,旗下小公司更是数不胜数。 实习生都是双一流大学毕业的硕士生,同样薪酬也是可观的。 南漾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巍峨雄伟的建筑,约莫大几十层。 贺禹州坐在车里。 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倚着靠背,慵懒又矜贵,“想去工作吗?做我秘书怎么样?” 南漾讥讽的冷言冷语,“想做贺先生秘书的人多了去了,贺先生什么样的秘书找不到?” 他在医院里说给她的话,她几乎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贺禹州黏糊糊的语气,把玩着南漾车里的小摆饰,一个卧躺的汤姆猫,“可我只想要你,怎么办?” 南漾胸膛起伏不定,她目视前方,要多冷有多冷,“你可以滚下去了。” 贺禹州却猝不及防凑过去。 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在南漾发火之前,他很自觉的推开车门,“南老师,你跳脚的样子,很可爱。” 待贺禹州离开。 南漾握着方向盘,手上施力,还有二十九天……希望一切顺利。 南漾去了学校一趟。 私立学校,公司制度,人事那边没说开除她,但是对于她什么时候回来上课也是含糊其辞。 那些官方性的话语,一听就是上坟烧报纸。 ——糊弄鬼呢! 南漾主动提出了辞职,对方似乎就在等她开口,“行吧,既然你有了打算,咱们处理一下相关事宜吧。” 南漾心里笼了一层阴霾。 她原本想送那群孩子们高考的,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她心里有些涩然。 处理完离职手续,南漾没有立刻离开学校。 而是去了教学楼。 在教室门外看着孩子们上课。 白淼淼依旧认认真真听课记笔记,李卓尔嘴巴嘟囔着老师说的知识点。 厉野趴在桌子上睡觉,脸上多了一道显而易见的伤疤……估计又约架了。 楚云泽一手托腮,打着哈欠,把手机镶嵌进英语课本里面,手指滑动…… 他第一个发现了南漾。 下意识把手机藏进书桌洞,朝着南漾笑了笑。 南漾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黑板。 楚云泽装模作样的开始听课。 铃声响起。 英语老师出来和她打招呼,“南老师,你终于回来了,你们班学生,除了你,别人还真的带不了,太能闹了。” 寒暄了两句后,南漾走进教室。 她拍拍手,“同学们,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老师今天辞职了,很抱歉,不能送你们去高考了。” 睡着的厉野被楚云泽踹了一脚,悠悠转醒,“呦!大忙人回来了?你还知道你有一群学生啊?” 楚云泽压低声音,“野狗,别说了,南老师要辞职了。” 厉野:“……” 南漾强颜欢笑的交代着,“你们不是小孩子,我也不说那些让人心烦的,老师希望你们以梦为马,不负韶华,希望你们学业有成,青春无悔。 我的联系方式你们都有,接下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学生。” 白淼淼眼眶红红的,她看着南漾,鼻尖酸涩。 南老师是她从小学到现在遇到的最好的老师。 厉野站起来,“我去找校长!” 南漾急忙把人拉回来,“我提的辞职。” 厉野深深的看着她,稚嫩的脸上露出藏不住的气恼,“骗子。” 南漾心头一梗。 厉野推开她的手,一言不发的向外走。 楚云泽立刻追上去,“南老师,你别放在心上,野狗是舍不得你,我去看看。” 南漾揉了揉鼻子。 她下午才离开学校,想到校友群里面的消息,她驱车去了一家全国连锁家教机构。 英才教育培训机构。 是大他们十几届的清北大学的学长创办的,里面的家教老师,七成来自清北。 南漾知道,他们班上也有两个同学在。 她昨晚看到了招聘启示。 —— “太太入职了英才培训。” “……” 贺禹州站在落地窗前,大半个京市收揽于眼底,“我知道了。” 顿了顿,陆川又说道,“刚刚您开会的时候,温小姐打电话过来,说想让您晚上陪她去吃饭。” 贺禹州手指摩挲着,指腹微微加了力道,他皱眉,半晌后说道,“没时间。” 一听。 陆川略显急迫的问道,“贺总,是晚上有应酬吗?” 他得提前安排时间。 贺禹州面容古怪的转过身,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陆川,“你有事?” 陆川老脸一红。 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大姑给我介绍了对象,要去相亲。” 贺禹州蹙眉。 他印象中,陆川是有女朋友的,“你女朋友呢?” 陆川抿了抿唇,不情不愿的说道,“她嫌弃我陪她时间太少,说我给她提供不了情绪价值,早就分手了。” 情绪价值。 贺禹州转身回到人体工学椅上,慵懒的倚着椅背,小范围的转着,陷入沉思。 眼看陆川还在等他的回复。 贺禹州压着深邃的眸光,随口道,“你去吧,我晚上要回去遛狗。” 陆川:“……” 他默默退下。 忍不住腹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人走了,倒是抱着狗亲热起来了。 傍晚。 贺禹州回到云亭公馆,进门,就看见在玄关地垫上,有一坨新鲜出炉的粑粑。 始作俑者坐在粑粑旁边,呲牙咧嘴冲他笑。 贺禹州眯着眼睛,审视咄咄的看着十一。 十一尾巴摇的可欢实了。 一点都不怕!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贺禹州警告一般,戳了两下它的狗头,叫了钟点工。 钟点工处理好后,好心提醒,“先生,要教给它在指定的地方大小便,得有耐心。” 贺禹州想到南漾在的时候,十一都是乖乖的拉在他的小碎花盆子里。 他拧着眉头说,“它妈妈在家时,它都会在指定地方大小便。” 钟点工沉默了一下。 小声说道,“那可能是因为……它看你不顺眼,单纯给你找不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