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内,在流光趁乱把菜肴倒进泔水桶毁灭证据的时候,后窗突然传来两声极其微弱的敲击声。 这个旋律流光很熟悉,是沈怀信给暗卫定下的彼此联络的方式。 流光舀起水缸里的水冲了冲盘子,确定盘子上没有毒药残留,才循着声音走上大街。 街上,百味园正门不远处,流光看到玹曜站在一辆马车旁等着自己。 她低着头,朝玹曜的方向走,随后钻进马车里。 二人隔着马车帘对话。 “你联系到春兴了吗?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流光开门见山的直接开口,语气迫切。 “春兴那边还没有消息,我来是主上让我接你回去。” “是沈怀信又有新任务了吗?叫他直说就是,我在百味园根本走不开。” “主上的意思是接你回去,不必再回来了。” “开什么玩笑,现在?我这毒药才刚下一次,按理必须给沈怀明下三次毒才会让毒药发作。现在让我离开可是会功亏一篑!” 玹曜情绪稳定的淡声回应,“主上觉得你和祝斯年走得太近了。” “所以他宁愿把我召回去也不让我完成任务?他知道这样的良机有多可遇不可求吗!” “你以前对待任务可是得过且过,从不主动争取的。” 玹曜一句话仿佛扼住流光命脉,给了她一次当头棒喝,让她立刻清醒。 自己有了不应该的反常之语。 “因为之前的任务都没必要,他要登基最该杀俩人迟迟不杀,左杀一个右杀一个的有什么用? 一个皇上,一个三皇子。只有这两个人的死亡才能让他逆天改命。” 玹曜沉稳却不容拒绝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仿佛命运审判,“主上说了,不管你如何巧言善辩,我都必须把你带回去。” “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 流光认命。现在的她没办法反抗沈怀信的决定。 “那你驾车带我走吧。” “不是这个流程,主上说要给你先赎身。” “有病啊,他竟然愿意费那个钱,我直接跟他私奔了还不行。” “主上的吩咐,我只是听命行事。” 流光没好气的闷闷开口,“那我还要再进去一遍陪你演戏? 我可是暗卫,现在祝斯年和三皇子都在里面,沈怀信如果这时给我赎身,就相当于明牌告诉两方势力我是他的人。” 玹曜没有再开口,此时的他已经领悟到了主上的打算。 他就是要把流光这颗暗棋提到明面,让两方势力都知道这是他的人。 无奈下,流光只能听命返回百味园。 回到住处,如是恰好也在。她默默开始收拾衣服,打包自己的物品。如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走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可能一会有人要来为我赎身。” “赎身?”如是压低了声音,“是不是祝大人?他答应为你赎身了?” “不是他,是另一个人。不过也没什么区别。” 流光解下发髻,梳成了暗卫时期干脆利落的盘头。将一身艳丽红衣换成了青绿色,脱下了手腕上,脖颈上的琐碎饰品。就连神色都褪下轻浮欢欣,变得有些冷淡而拒人千里。 这一刻,她又从红绡变回了流光。再也没有掩饰,再也没有令人不喜的伪装,这才是最真实最原原本本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