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该说他对祝斯年做出的这个选择毫不意外吗? 从他这几个月对祝斯年的了解来看,祝斯年是个自尊心极高的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辱过他的人,更何况刚刚那位不仅骂了他,还见证了他半夜哭嚎的丑事 总而言之,祝斯年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理所应当,如果他不打算痛下杀手,帝江才会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 “可以。”帝江干脆利落的应下了这门差事。 “只是你想杀她需要单给银子。”帝江为此还特意解释了几句,“之前的银两只是保护你的费用,杀人可不能包含在内。” “你开个价吧,等我觉得时机到了,我会通知你动手的。”说这话时,祝斯年眼神饱含阴冷,绝情无情,如一条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 “五千两,她的命就是你的了。” 另一边,从睡梦中刚刚醒来的流光还不知道不远处还有人对她的性命虎视眈眈。 她环视四周,看到祝斯年已经离开,忍不住松了口气。 流光不喜欢和祝斯年打交道。 她不是傻子,心里清楚祝斯年对她只是利用,根本没有把她当成平等的合作伙伴。 不过,互相利用,正是流光最擅长处理的关系。 她唯一需要确定的一点是自己永远都有利用价值。目前阶段,三皇子还没死,沈怀信也未除,暂时还不用担心。 但是等到六皇子登基,祝斯年上位,他是否会遵守诺言留沈怀信一命,留自己一命,这倒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如果到时候他遵守诺言,流光愿做君子,甚至可以退出朝堂不与他争。此时流光脑海中又闪过了昨夜祝斯年梦魇时的脆弱神情,她知道,一路爬上来,他必定不容易。 可是谁又容易了呢?如果他率先违诺,流光也绝不会心慈手软,她会干脆利落的杀了他,夺走他的兵权和地位。 祝斯年知道流光的把柄和软肋,与祝斯年对垒,流光始终会受制于人弱一头,所以,流光清楚,自己必须非常谨慎小心,及时转变观念和战术。 有一个瞬间,流光考虑过与其等他不知何时翻脸,倒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等待一柄不知何时会落下的悬颈之剑过于难熬。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反正祝斯年从来没有真的尊重过她,也没有像朋友那样和她真心对真心。 一想到祝斯年用轻佻的语气让自己给他跳舞,流光的眼底便不自觉的染上了一层阴霾。 她讨厌他,这是毫无疑问的。她可以在事成之后下手杀了他,她有充足的理由这样去做,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被人冒犯后可以轻飘飘把冒犯揭过的人。 她很记仇,而且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人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代价,谁都是如此。 流光闭上眼,忍不住开始思考后者该如何办到。 她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并不差这一个,尤其是在她和真正的自由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流光不会忌惮用他的鲜血去祭剑。 祝斯年的脆弱和苦衷被她下意识忽略,她将昨夜那段记忆深埋心中不愿再次想起。 想通了这一点,下定了这个决心,流光必须承认,她的心情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