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静确实长了一张勾人的好相貌。 琼鼻翘挺,鼻尖被寒冷的天气冻得有些微微发红,圆润的杏眼含着水汽,轻咬着嘴唇,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让云乔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家里曾经养过的一只纯白狮子猫。 那只猫也是这样,小鼻子粉粉嫩嫩,杏眼圆圆水润,只是简单的抬起前爪搭在她的膝盖,歪一歪小脑袋,就能透出十足的楚楚可怜的意味。 再配上撒娇似的喵喵叫,娇柔软糯,云乔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它。 如今面对着郑文静,云乔虽不至于把心掏给她,但一颗心确实是不由自主的软了。 “先等等吧。看明天手上的皮肤会不会变黑,如果没变黑的话,改天我给你配个冻疮膏你搓一搓,会比不用好一些。” “真的吗?!!啊啊啊啊太好了!”郑文静高兴的跳起来,张开双臂要去抱云乔:“云乔,太谢谢你了!” 云乔往旁边一躲,让她扑了个空:“别闹了,快把手放回去。没冰透就拿出来,小心残留的热度持续灼烧你的皮肤。” “好好好,我不闹了,我马上把手放回去。”郑文静吓得立刻把手又放回了雪窝子里。 云乔:“我回屋写方子去,你感觉差不多了再把手拿出来。” 郑文静乖巧的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云乔回了屋,看到郑文静的水盆还放在原地,几分钟过去,里面的热水还散发着热气。 她伸手摸了一下,稍微还有些热,但并不烫手,大约还有五十度左右,再等一会儿应该就能凉到正好了。 趁着这段时间,云乔循着记忆,将冻疮膏的方子默写了出来, 沪城的冬天算不上冷,她在沪城生活了很多年从来没生过冻疮。只是后来陪佑安去首都求医,才在83年的冬天在首都待了三个月。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她的手上就生了好几块冻疮,一块没好另一块又冻 ,冻疮盖冻疮,整个手背和关节都肿的变了形,总是发痒,还会溃烂流脓。 要不是后来运气好,在病区遇见了早年同在医专读过书的校友,得了一张冻疮膏的方子,她的手大约也是要留疤的。 她曾经得到过善意,现在刚好也将这份善意传递下去。 方子默写到一半,郑文静从屋外走了进来:“云乔,我觉得我的手差不多冰透了,现在可以泡温水了吗?” 云乔头也没抬,估摸了一下时间,点了点头说:“可以了,泡吧。” 郑文静得了准话,这才将双手浸在地上的水盆里。 她一边泡水,一边往云乔的书桌上探头探脑。 一边看还一边念:“红花二十克,肉桂、干姜各三十克,红参60克,当归、樟……” 念着念着,云乔把纸一折,盖上了。 郑文静悻悻的往后缩了缩脑袋,但又忍不住好奇:“云乔,这就是冻疮膏的方子吗?” 云乔‘嗯’了一声,“不过你现在还不能用。” “那什么时候能用?” “等个两三天吧。到时候你的手如果没有变黑,我就能确保你手上深层的皮肤没有被 热水灼伤,就可以用了,不然的话就得换方子。” 云乔解释道:“这个方子只对冻疮有效果,灼伤涂上去反而会不好。” “好吧。”郑文静只好按耐住性子。 同住一屋的王茹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云乔,你这个冻疮膏能不能多做一些?我也想要。” “好啊,到时候多做一些,均给你一小瓶。”云乔点头答应了。 反正做一份也是做,做两份也是做,多做一些反而耗费的时间是一样的。 最后云乔强调了一下:“文静,茹茹,有话咱们先说好啊,冻疮膏不是免费的,你俩得把 药材钱出一下。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的份上,制药的手工费我就不收了,算是我友情提供。” “可以啊,没问题,出药材钱是应该的。”王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她的手指早在前几天就已经长了个冻疮疙瘩,一到晚上就奇痒无比,不管怎么挠都不管用,只能将手指伸出被窝晾着,塞进枕头底下冰一冰。 但也只能缓解一小会儿,过不了几分钟,奇痒又会卷土重来,把她折磨的睡都睡不好。 供销社的冻疮膏她也买了,但是效果着实有限,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吧。 王茹现在对供销社的冻疮膏已经失望至极了,只是买都买了,舍不得扔掉,暂且当成润肤膏来用,防止干裂罢了。 其实她对云乔的冻疮膏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着买来试试,有用呢? 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总归是一个房间住着的知青,云乔总不能在这方面坑她。 郑文静也说:“放心吧,你就是不说我们也会给钱的,总不能让你做白工,还得往里贴药钱,我和茹茹可不是这么不懂事的人!” 云乔笑道:“听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郑文静:“要不我们提前把钱给你?你直接说总共多少钱吧。你先把钱收了,药材钱就不用你自己掏钱垫了。” “我现在还不知道这边的药材是什么价,没办法说价格。”云乔诚恳的说:“等过几天吧。药膏制好,我把药材单子和价格都列出来给你们看,绝对不多收你们一分钱。” 王茹:“看不看都行,就是多个一星半点也无所谓。” “那不行,该多少就是多少,不能多收。”云乔可不想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被人说是投机倒把。 她还想争取群众基础,将来好竞争卫生员的岗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