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丞相擅闯椒房殿了？” 她兴致勃勃。</p>
卫子夫只觉得诡异的不适，避开她炯炯的视线，“是，只是已经被拦下...”</p>
话未说完，就听见她一声叹息，“可惜了。”</p>
可惜什么？</p>
未等弄清，就被她突然的反问制住，“刘彻要怎么处理丞相呢？”</p>
阿娇不需要她回答，看着她十分笃定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你信不信，田昐那老家伙死定了。”</p>
怎么可能呢，那是太后娘娘的亲弟弟，陛下的亲舅舅，平日里也十分亲厚，即便陛下因此番事情心生芥蒂，也断不会取人性命。</p>
“陛下也要顾及太后...”</p>
卫子夫下意识说出自己的猜测，回过神来及时止住话头，语气冷淡，“陛下还未下定论，不敢随意揣测。”</p>
装模作样。</p>
阿娇自顾自问她，“你不信？”</p>
卫子夫不语，可神情表明了她的不信，她认为即便是为了太后，陛下也不会这般狠心。</p>
阿娇对此嗤之以鼻，只问她，“你可知本宫为何被废？”</p>
以为她是要诉苦，卫子夫语气转淡，“窦太主有不臣之心，身为皇后行巫蛊之事....”</p>
卫子夫想说她不过是自作恶果咎由自取，未能说完就被对方一声轻笑打断，阿娇笑她天真，“我母亲是大长公主，是刘彻的亲姑母，本宫即便做不成皇后，也是刘彻的亲表姐，做的张扬事何止这一件...”这女人不仅喜欢装，还有点眼瞎。</p>
她以为刘彻是什么心善随和的好人不成？那分明是个六亲不认的禽兽。</p>
“原来你也不过是被刘彻蒙在鼓里的傻子，自诩聪明，结果是自作聪明。”</p>
在这长门宫待久了不见生人，难得来了一个熟悉的，甚至还称得上敌人的人，阿娇话多了起来，大方地为她解惑。</p>
“我被废，是因为闯入了椒房殿。”</p>
卫子夫错愕之下，一时不曾反应，只是因为闯入了椒房殿，这般理由便能让陛下废后......</p>
阿娇看着她呆愣的眼神，清晰地看清了里面藏不住的疲惫和闪烁，只觉得心情更畅快了，“你猜，里面有什么？”</p>
“有什么东西是让刘彻恼羞成怒到立即废后呢？你就不好奇吗？”</p>
“你以为英明神武的夫君和陛下，在椒房殿里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p>
轻声的蛊惑在耳边时刻回响，卫子夫走出长门宫时也觉得恍惚，直到皇宫内外传遍了一个消息，丞相被罢免获罪，陛下未曾如猜测的那般心软，田昐落得个择日问斩的下场。</p>
和她说的一样，田昐必死无疑。</p>
可怎么会呢，她的认知里陛下从来不是这般心硬如铁的人，怎么会突然这般决断...</p>
是不是她从未看清过？</p>
这个念头可怕又可悲，卫子夫步履匆匆有些凌乱，甚至有些分不清前路。</p>
这汉宫里她待了这几年。</p>
本以为熟悉的宫殿和景色，如今却觉得罩上了一层迷雾，好像从来不曾看得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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