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谢绝他的提议，“五禽戏是你这种小孩子才会学习的东西，我就不必了。”</p>
她犯懒，能躺着何必要起身呢？</p>
“您总是躺着不利于养气血，”</p>
刘彻忍不住念叨，“气血充足则百病不生，百病不生则延年益寿，长生不老...…”</p>
搁这儿背药理来了。</p>
他学的还挺杂的。</p>
巧慧忍不住笑，“长生不老，岂不是成了老妖怪了。”</p>
又觉得难以理解，“活那么长做什么？”</p>
生老病死犹如草木枯荣乃天地间不变的常理，长生不老什么的，俨然违背伦理和常规。</p>
她难以认可，刘彻却忍不住反驳，“长生不老不好吗？”</p>
好在哪里？</p>
见他当真想要长生不老似的，巧慧忍不住问。</p>
“你几岁了？”</p>
刘彻下意识报高了些，“十七岁。”</p>
他已经不是小孩儿了。</p>
巧慧只觉得好笑。</p>
十七…</p>
离及冠都还差几年的小子，倒是想的长远。</p>
都想到百年之后如何长生了。</p>
巧慧不知是该赞赏他早慧，还是该骂他异想天开。</p>
只是好奇。</p>
“你想要长生不老，可是那么长的岁月，要做些什么？”</p>
刘彻没想过这个问题，此刻也不觉得这是困惑。</p>
“等到那时，自然就知道该做什么，如今如何能未卜先知呢？”</p>
他现在不知能做什么，不知该做什么。</p>
但只要一直活着，自然会有层出不穷的念头等着要去实现。</p>
他总是不甘于停留在原地，总是渴望着前行的。</p>
他越来越像刘启了。</p>
不是容貌，而是神态。</p>
如今说着不着边际地畅想，仿佛无所畏惧的模样，和年少时她记忆中的刘启十分相似。</p>
她于是不再反驳，“那也好。”</p>
可是还是困惑的。</p>
刘彻很快被宣室殿的宫人请走了，毕竟已经成了太子殿下，自然不能再任性地只顾着玩闹和休息。</p>
他走后不久，刘启也该回来了。</p>
巧慧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回眸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睛，沉郁如墨，却又带着好像专属于她的温和。</p>
巧慧问他，“你想长生不老吗？”</p>
刘启走到她身旁坐下，下意识握住她温凉的手，没怎么思考便摇了摇头。</p>
“不想。”</p>
“为什么？”</p>
长生不老，大概是手握权势如皇帝，也只能可望而不可及的念想之一，史书上也不乏为此而执着的皇帝。</p>
刘启却不想要。</p>
“岁月漫长而孤单，何必自找苦吃。”</p>
那么长的时间，前半生有精力去追逐，或许幸运的得到了想要的一切。</p>
幸福美满。</p>
但后半生呢？</p>
等得到的一切一件又一件地失去，到那时候要做些什么，才能度过那么漫长的时间，并且不觉得孤独和无趣？</p>
巧慧想不出来，他也想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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