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宣室殿会见朝臣时，刘启还久违地不太适应。</p>
尤其见的还是刘武，更觉得是在浪费时间。</p>
“臣弟参见皇兄——”</p>
得知皇帝终于从椒房殿移步，刘武第一时间自觉前来拜见，态度说不上绝对恭敬，但也挑不出什么错处，只是在刘启看来，无论哪里都依旧不怎么讨喜。</p>
刘启只淡淡地摆了摆手。</p>
“起来吧。”</p>
随口一问：“在梁国过的可还好？”</p>
“有劳皇兄关照，臣弟在梁国一切安好。”</p>
“那就好。”</p>
随后是有些突兀地沉默。</p>
有点吓人啊。</p>
刘武垂眸不动声色，也难免有些久违地紧张，摸不清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又惹到了这位小心眼的皇帝哥哥，正犹豫着要不要请罪时，听见对方开口。</p>
语气平常，“好了，母后想必等着你回去用膳，朕就不留你了。”</p>
以前也没留过。</p>
刘武识趣地起身，只觉得不对劲。</p>
刘武坐立难安，本来就没什么兄弟情能叙旧，所以顺理成章提出告辞，直到走出宣室殿的大门，阳光照到身上时还有些恍惚。</p>
他怎么感觉皇帝巴不得自己走呢？</p>
十四个字，大概半炷香时间。</p>
是这次请安皇兄与他谈话的字数和时长，比上一次短了几乎一半，难道是他越来越不招皇帝待见了？</p>
他不会是要大难临头了吧？</p>
刘武暗自警惕时，余光突然看见不远处聚堆的一群小孩儿，眯了眯眼看清晰了才认出来，为首那个耷拉着脸的是太子。</p>
先前嚣张跋扈，如今颇有些萎靡。</p>
‘陛下时常召见几位皇子询问功课，尤其是太子殿下，近来受了不少斥责。’</p>
这是他听来的消息。</p>
皇帝这是琢磨着要换人选了吧？</p>
虽然太后或许有过兄终弟及的想法，刘武自己对皇位不敢肖想，也没那能力肖想，但不妨碍他看皇帝的笑话。</p>
远远地看着几个半大少年苦着脸往宣室殿去，刘武多盯了会儿，不禁纳闷，也不知道皇兄看中了其中哪一个？</p>
他提前去接触一下也好，提前做好准备营造一个良好的叔侄关系。</p>
毕竟接连被两位皇帝讨厌的人生，肉眼可见地不好过。</p>
...........</p>
而被叔父腹诽的几个皇子自踏入宣室殿，就是一场无声无息地刑罚，不像是来汇报功课的，倒像是来上刑的。</p>
紧张便会出错，发挥不好也是常态，刘启自然都能理解，可听着耳边连前朝史书都顺不下来，甚至话都说得支支吾吾的几个儿子，刘启即便再仁慈也有些忍不住发火。</p>
“不学无术的混账，都给朕滚回去反省。”</p>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般责骂，太子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依旧觉得难堪，等听到有人被单独留下时，难堪转化成了带着不安的忌惮，与栗姬同出一辙的狠辣在眼底浮现。</p>
又是刘彻。 被独自留了下来，只剩下自己与父皇面对面，刘彻下意识地反省自己刚刚是否有说错什么话，最近是否有做错过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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