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此事对于高高在上的陛下来说，也有着很大的冲击，所以此刻提起，即便是简单回忆，可语气也带着几分复杂的艰涩。 刘启避重就轻：“后来因此事被父皇罚了一顿，自此不喜欢下棋，却也不是棋品低劣之人。”</p>
巧慧想起后面的故事。</p>
吴王世子死在了太子手里，吴王执剑大闹朝堂，听闻为了消退吴王的怒火，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甚至没来得及听儿子的解释。</p>
将年幼的太子骗到了朝堂之上，亲手推向了吴王的长剑……</p>
太后当时是在赌对方那一瞬还残存理智，不敢手刃太子吗？</p>
很有魄力和理智，但在刘启看来，这也显得很冷酷与无情。</p>
万一赌输了呢？</p>
巧慧觉得，这大概是这母子俩彼此心存芥蒂的导火索之一。</p>
只是...</p>
她不喜欢如今沉闷的气氛，所以敲了敲棋盘，清脆的响声唤醒了刘启沉浸在思绪之中的理智。</p>
她还顾着催促自己下棋。</p>
难道没看出来他心情不畅吗？</p>
听自己说起这样的过往，她不安慰也就罢了，还有闲心记挂着这早就该被抛之脑后的棋局。</p>
刘启十分不满。</p>
但对上她期待的视线，手里那颗棋子最终落了下来。</p>
这盘棋上他没有任何生路，落到何处都是自投罗网。</p>
所以落子之后，在对方收网时，刘启及时认输。</p>
“你赢了，是朕技不如人。”</p>
刘启自还是太子时就是桀骜不驯的，巧慧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般真心地叹服，甚至连意料之中的恼羞成怒也没有。</p>
倒是没那么狭隘。</p>
刘启的确棋艺很差，但好像棋品还不错？</p>
她眼底微不可察的得意和雀跃，似乎自己刚刚提起的旧事对她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闲话。</p>
薄巧慧丝毫不惧此刻表现出欣然，会不会刺痛到他。</p>
气氛温和静谧，刘启下意识抬手，想帮她将散落的碎发扶至耳后，却在触及对方脸颊时猛地被避开。</p>
几乎是下意识地，巧慧避开了他的触碰，连她自己都意外的迅速和不留情面。</p>
躲闪的动作犹如无形的刀刃，划破了彼此之间伪装的温和与平静。</p>
刘启手垂着身侧，再次看到了她的警惕，莫名觉得烦躁。</p>
她为什么，还是下意识地想躲开？</p>
又想起：“太医说，你的嗓子已经好很多了。”</p>
的确，那十几日的苦汤药灌下去，再浓烈的毒也得被泡软稀释，她的嗓子确实是好了许多，至少能开口说些简短的话语。</p>
巧慧抚摸棋子的指尖微顿，随后听见他沉郁的问：</p>
“可你还是，不愿与朕说话对吗？”</p>
巧慧犹豫着，却还是遵从本心点了点头。</p>
她不想说话。</p>
自然也不想与刘启说话。</p>
只是在给出答案后，意外地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睛。</p>
在里面第一次看到这般明显的失望，以及类似伤心的情绪。</p>
因旧事而浮现的艰涩感迟迟没有消退，刘启凝视着她生动的眉眼许久，闭了闭眼起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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