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赵士玄依旧在大理寺外等候,只是这次从里面走出来的少女不曾像上次一样将自己弄得狼狈,反而是精致又柔美,绝美的面容上甚至带着几分微不可见的笑意。</p>
倒是难得见她情绪这般外露。</p>
赵士玄微微放心,凑上前去想接过她手中的食盒,却被意外地被避开。</p>
“哥哥,我自己拿就好。”</p>
青年只能随着她,只是不免嘀咕,那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从出府时就捂得严严实实连他也不能瞧上一眼。</p>
马车稳当地越过拱桥,车帘外是无声而静谧流淌的河水,赵士玄最终没耐得住好奇,在妹妹的默许下,那精致的食盒被掀开一角。</p>
等他看清之后,少女掀起帘子,手里的锦盒刚刚坠落,无声地没入墨色般的河水之中。</p>
不留一丝痕迹。</p>
回想起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乱糟糟灰扑扑的点心,看起来像是适合掉落在地上被糟蹋了一般。</p>
赵士玄奇怪,“怎么缺了一块...”</p>
总不至于是食盒掉在地上,翊王还捡起来吃了吧?</p>
少了一块...</p>
听见他的嘀咕,瑟瑟瞳孔微缩,下意识看向窗外。</p>
......</p>
回到侯府,赵士玄敏锐地注意到了有什么不对劲。</p>
妹妹的愉悦和开怀似乎只是短暂地在那夜里停留了一瞬,随后便恢复了往日的平淡,甚至比之往昔还有几分看不透的深沉和复杂,时时便会出神,似乎在思考什么难以抉择的困惑。</p>
却又不愿对他告知。</p>
想起那盒引起她异样的糕点,赵士玄似有所觉她的思虑和犹疑。</p>
或者连瑟瑟自己都未曾理清思绪。</p>
再一次看见女孩坐在湖边出神,赵士玄止住脚步不去打扰,无声叹息,转身欲离开之时,听见下人慌忙来报。</p>
“世子,皇后娘娘懿旨,命小姐进宫请安——”</p>
......</p>
与此同时,李承鄞如愿接到了免罪的圣旨,被内侍恭敬又谄媚地请进了皇宫之内,只是在觐见皇帝之时依旧恭敬有加。</p>
皇帝看向他,语气沉郁:“小五,你可知错?”</p>
他看过太子的尸体,肩胛处的长箭贯穿却不致命,腹部被利剑穿透搅转得血肉模糊的伤口却触目惊心,血自那伤口处流了个干净。</p>
他又死了一个儿子,依旧死于自相残杀。</p>
对上他沉郁又暗藏危险的审视,李承鄞垂首恭敬地请罪。</p>
“儿臣知错。”</p>
皇帝却还不满足,只淡声反问:“错在何处?”</p>
李承鄞跪的笔直,“儿臣罔顾皇命,是为大不敬,自知罪责深重。”</p>
看着比之那日乖觉不少的青年,皇帝目光沉沉又复杂,对他的识趣感到满意,却对他的避重就轻感到不满。</p>
真相如何,如何瞒得住他,可他到现在还在隐瞒自己真正的用意和目的,企图蒙蔽他的眼睛。</p>
皇帝盯着他,刻意提起:“皇后刚刚召见了镇北侯家的小姐。”</p>
这在意料之外。</p>
李承鄞蓦然抬眸,对上皇帝试探的双眸,随即明白了什么。</p>
他知道最终可能瞒不过父皇,但能瞒下其他的人就好,比如高家,比如皇后...</p>
皇后本该不知道得,可父皇主动给她透露了这个消息。</p>
只为了试探自己。</p>
这是他的另一份警告。</p>
想到瑟瑟或许会被皇后为难,李承鄞垂在身侧宽袍中的手不自觉紧握。</p>
皇帝本就是突然提起此事,想借此看看他的反应如何,可如愿看到青年突然有波动的情绪,又不自觉皱眉。 忍不住冷哼,“你倒是个情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