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祝景言疲惫地按着眉心,“我不想再听见你下次提起她。” 白功明听出这是要送客的意思,打开门,朝梁川做了个请的手势。 梁川张了张嘴,还是没敢说出那句“你再了解了解说不定不这么想了”。 他这个发小的个性从小都是认定自己的想法后坚定不移。 白功明亲自送梁川下楼,“梁川少爷,虽然碍于身份我不方便多说什么,但二少爷的话是有理的,还请你认真考虑。” 棠溪微那个人,很危险。 梁川敷衍地嗯了声,就要从大门出去。 “你好,可以跟徐太太通报一声吗,我是来看她的。” 听见温和的女声,他搭在门把上的动作一停,侧挪了一步往门外看去。 棠溪微穿着规矩的校服,双手拎着书包乖巧站着,杏眼含笑。 像是才注意到门口的他,她移动目光看了过来,眼神微讶。 “你好,梁川同学。” “你找徐阿姨的话,她现在并不在家。” 梁川在外时总是一副痞拽的模样,只有在祝景言面前他才话多。 面对棠溪微时,他莫名有些拘谨。 她笑意盈盈地问:“那请问你是来找谁的?” “找景言。”梁川不敢直视她,眼神不自然地落在别处,“我和他是发小。” 棠溪微垂下眼,没有贸然提出要进去。 毕竟看徐善文只是一个借口,她的目标是祝景言。 察觉到白功明警惕的眼神,棠溪微朝他颔首,“那我就先告辞了。” 后者有些意外,她竟然没有顺着往下问能不能进去看看祝景言。 梁川追上去,“我送你回去吧,我骑了车。” “不用,我坐我家车来的,”她浅笑弯眸,“如果梁川同学不介意的话,可以上车,我送你回去。” 白功明在一旁目睹着梁川一点点卸防,又听见他点头答应:“好。” “那你的车?” “我明天再过来骑也是一样的。” 目送两人走远,白功明转身回去。 推开房门时,祝景言正在落地窗前安静地看着楼下。 “少爷,你都看见了,梁川少爷劝不住的。” 祝景言没应声,白功明立即上前将窗帘拉上。 “少爷,今晚上想吃什么?” “今天给厨师放假,我们出去吃。” 白功明不敢有任何异议,推着祝景言出门。 棠溪华经常出差不在家,杨有仪也总是被贵妇们拉着去打麻将,家里只剩下棠溪微和棠溪雪。 棠溪雪生怕她下毒,家里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她只会往外面跑。 棠溪微落个清闲,时常自己动手做饭,但今天她没什么兴致,打算出去吃。 她在最近的美食街里逛了一圈也没见到想吃的,打开地图搜索攻略。 看见附近的高分餐厅是人均两千时,棠溪微第一次生出了想要野性消费的念头。 她电话预定好位置,就悠闲步行过去。 餐厅门口的停车场每一辆都是顶级豪车,棠溪微一一路过,却在其中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前停下。 她视线往下,车牌号是熟悉的4个8。 全京城能用这么嚣张牌号的只有祝家,偏偏又还是祝景言的专车。 棠溪微往餐厅里看,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靠窗位置上的祝景言。 呵,他们还真是有缘。 她走进餐厅,迎宾就热情地迎上来:“女士,请问您贵姓?” “棠溪。” 京城只此一家姓棠溪,迎宾笑得更谄媚:“好的棠溪小姐,您定的位置在这边,请跟我来。” 跟着迎宾往里走,棠溪微离祝景言的位置越来越近。 似是察觉到某股针对他而来的气息靠近,祝景言抬起眼。 两人视线相撞,棠溪微笑意清浅:“小哥哥,好巧。” 他微不可察地拧眉,“你跟踪我?” “哥哥,你怎么能没有证据就误会我呢?”她杏眼轻弯,“我真的是碰巧遇见你的。” 祝景言偏过眼不看她,“阿明,我们换一家餐厅。” 他愿意留白功明在身旁这么多年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他无条件听自己的话。 白功明一言未发地就按住他的轮椅准备离开。 “哥哥,你点的菜好像上了哦,真的要浪费吗?”棠溪微在他隔壁桌坐下,“要不请我吃吧,正好我还没点单。” 无论是留下来在她旁边吃饭,还是请她一顿,祝景言都觉得膈应。 白功明幽幽地瞥她,“棠溪小姐,请你自觉离开。” 棠溪微无辜眨眼,晃了下通话记录,“可是我是通过正常渠道预定的餐厅。听说这家餐厅是摇号预定,我是凭运气进来的,说走就走岂不是没有得到好处?” 祝景言扫了眼在桌旁战战兢兢不敢上菜的侍应生,“阿明,留下。” 白功明听话地退到身后。 另一个捧着菜单的服务员才敢上前,“棠溪小姐,请点菜。” 棠溪微翻开厚重的菜单,小声问她:“隔壁桌点的是什么?” 服务员回头看了一眼,“避风塘帝王蟹,迷迭烤羊排,碳烤澳洲9和牛西冷牛排……” 棠溪微对着菜单翻了几下,光是那只帝王蟹的价格就1988,后面的几样更是将总价格拉到了上万。 她悄声问:“祝景言是你们这里的常客吗?” “是的,祝先生是我们餐厅的s,年消费达到一百万即可升级。” 一百万对祝景言来说或许只是洒洒水,但那是棠溪微两个月的零花钱。 尤其是在惹了棠溪华之后,直接克扣了一半。 虽然她平时消费也不高,但像祝景言这么挥金如土,她做不到。 不过这次又是接近祝景言的机会,不就几万块的一顿饭么,她咬咬牙吃就是了! “给我也来一份一样的。” 祝景言听见了,冷嗤了声:“学人精。” 服务员抱着菜单退下,棠溪微和隔壁桌没了遮挡,她托腮含笑回应:“我是看哥哥的菜挺香,所以也想尝尝看。” 祝景言当即就没了胃口,放下刀叉,表情冷然。 “棠溪微,你是不是有病。” 她笑意更浓,“哥哥,我是有病,是见不到你就会难受的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