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悦来居订了间小包厢,环境好自然不必多说,饭菜味道也不差,极合她的胃口。 沈司珩吃猫食的,吃了两口就不往自己嘴里送了,然后就不停的往她的盘子里夹菜,嘴里还碎言碎语。 他问:“好吃吗?” 她答:“还可以吧。” “余未莱,你要多吃点儿。” 她敷衍地点头。 “胖瘦没有关系。” 她没说话。 “主要是多长点儿体力。” 她停下动作,眼睛睨着他。 沈司珩笑得邪气,“怎么了?我什么都没说。” 简直了,余未莱实在懒得搭理他。 眼看到了7点,蔡蔡的电话准时打来,一接通就扯着嗓门大喊:“…这个通告实在太重要了,不能推,绝对不能推!” “是吗?那…” 余未莱瞄了一眼沈司珩,见男人的脸已然没先前那么得瑟了,心中暗爽,“好吧,我马上下去。” 沈司珩脸色微沉,不悦道:“什么通告?你推不了,我帮你推。” “你干嘛?”余未莱毫不客气,故意上纲上线,“干涉我工作?这是一个懂事的男朋友应该做的吗?” 沈司珩愣了一下,对“懂事的男朋友”一词很有触动,嘴瞬间软了下来,“我只是问问。” 她面色如常的往嘴里送了最后一口菜,心里头却在放鞭炮了。 特么得就很爽啊有没有,让沈司珩吃瘪可真是解气啊解气。 余未莱急着要走,沈司珩再怎么磨蹭也无济于事,两人刚出了包厢门,便迎面碰到了一个熟人。 瞟见对方的脸,余未莱下意识的往沈司珩身后挪了挪,倒不是怕陈雷,就是嫌烦不想看到他。 殊不知陈雷的目标就是沈司珩。 他应该喝了不少酒,大红脸上都是谄媚,快步凑到跟前来要跟沈司珩握手,沈司珩右手牵着余未莱,正准备抬起左手,就听到身旁的小女人嘟囔一句“别理他”,便又把手放回口袋里。 陈雷也不介意,自己跟自己握了个手缓解尴尬。 “不知道沈总也在这里吃饭,早知道应该过去敬您一杯。” 沈司珩保持着基本的社交礼貌,并没有对陈雷恶语相向,“私人行程,谢绝打扰。” “理解理解。” 陈雷笑得一脸花开,挡着路不让自顾自地说着,“现在公司已经运营起来,感谢沈总的慷慨解囊,我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负您的信任。” 余未莱身子不由一僵。 陈雷接着说:“我正跟客户谈单子,要不要与您引见引见?” 沈司珩拒绝:“不用了,我们有事。” 陈雷好歹有了些眼力见,连忙让开了路,“好好好,那不打扰二位,请请请。” 他点头哈腰跟了一路,一直把他们送进了电梯,这才清净下来。 电梯里,余未莱把手从男人的手里抽了出来。 沈司珩已经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问道:“怎么了?” 余未莱忍了忍,“没事。” 沈司珩看着她突然冷漠的眉眼,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儿? 电梯很快到站,门一打开余未莱就一声不吭得走了出去。 沈司珩紧走两步抓住她,被她头也不回地用力甩开。 他追了一步扣住她的手臂,加重些力道没让她挣脱,“告诉我,怎么了?” 站在不远处的除了蔡蔡,还有周牧和沈如玉,三人看到这边的动静不由往前走了几步,但看情况似乎不太乐观,又都不敢太上前。 沈如玉眼神里满是惊恐,心惊胆颤,怯怯地说了一句,“余小姐是…又生气了吗?” 连沈如玉都看出来了,沈司珩自然更清楚。 “你在生气。”他回想了一下引起她情绪变化的结点,“因为陈雷?” 余未莱回头看向他,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请你,以后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因为给陈雷投资?”他问。 “你觉得呢?” 也许不只是这样,但陈雷这件事无疑将她积压在心底的忍耐逼到了极限。 如一根被拉扯到极点的皮筋,再多一丝压力,便“砰”得断掉了。 “你是不是觉得像施舍乞丐一样救济我和我身边那些人,特别有成就感?” 沈司珩低声道:“不是。” 余未莱的语气不似平时淡淡的冷漠,而是带了一丝毫无感情的冷意,“但你这样做了。” 沈司珩看着她,“好,我的错,我以后会问你的意思。” 他这样的态度让她更是羞赧不已,她凭借最后的理智沉了口气,控制住自己太过激动的情绪。 “不,你没有错。”她说,“我需要冷静一下,你先别跟着我。” 余未莱再次甩开他,头也不回的迈步走开。 她从蔡蔡等三人身边走过,仿佛带过一阵怒火之风。 沈如玉甚至夸张的打了个激灵。 蔡蔡不明所以,只能先跟上余未莱,话说到底怎么回事,叫她来是看这俩人吵架? 没这么无聊吧? 沈司珩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看她真的挺生气的,怎么哄呢? 沈如玉和周牧往前走了两步,却谁也不敢先开口劝慰第一句。 眼看女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沈司珩突然解了穴似的迈着大步跟了上去。 此时,余未莱已如风一般的女子急步走出大门。 蔡蔡小跑着跟上她,忧心不已,“他欺负你了?” 余未莱只管走路不说话。 “那个混蛋,实在不行真跟他丫拼了得了,天天搞这么多事情,真是个衣冠禽兽,造了什么孽栽这么一神经病…啊!” 蔡蔡正骂着,一回头就看见她嘴里的“衣冠禽兽”快步追了上来,吓得不由失声惊叫。 并没理会蔡蔡的反应,沈司珩快步上前,长臂一伸将余未莱拉到自己身前,下一秒大手扳住她的脑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低头吻了下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蔡蔡嘴上骂得厉害,动真格的时候怂的一匹,见状灰溜溜的躲开。 余未莱又羞又恼,手脚并用也无计可施,情急之下直接咬了他一口。 他吃痛,离开她的唇,大手却仍然抓着她不放,沉声道:“不说清楚,不许走。” 余未莱恨得很:“说不清楚了。” “说得清楚。”沈司珩把她拉进怀里,努力安抚,“你心里在想什么?怎么才能不气了,你想要我怎么做…告诉我。” 余未莱盯着他,“我想要你离我远远的。” 沈司珩微眯黑眸,“这个不行。” 余未莱冷笑,“所以,有什么可说的?全都是你说了算。” 他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凝视她通红的小脸,委曲求全地为自己辩解,“你要离开我,还要我同意,是想让我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