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未莱到茶楼的时候,冯制片已经先要了壶茶喝上了,他旁边还坐着一位看上去30上下的男人。 “钱昊,小导演,正在拍一部古装网剧,想找你约首歌。” 冯制片也不废话,直奔主题给她做介绍。 余未莱看向那陌生男人,礼貌地点头致意,“很荣幸。方便的话,我想先看剧本大纲,半个月内出do给你,来得及吗?” 小钱导演不住点头,双手在大腿上局促不安的搓啊搓,“没问题的,需要什么,我会全力配合。” 冯制片瞥了一眼旁边的年轻人,很不给面子地说道:“收起你的心思,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你惹不起。” “您行了啊,我哪儿敢有什么心思,就只是想好好配合余小姐把歌完成。”钱导语气里满是委屈,“把我当什么了。”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激动什么。”冯制片虽说话直,但对小钱导演的态度也太随意了点儿,便向余未莱解释一句,“他是我侄子,瞅见漂亮女孩就献殷勤,你别介意。” 余未莱勾了勾唇,算是不介意。 冯制片替余未莱倒了杯茶,开口道:“下期的帮唱嘉宾暂定朱臻臻,你要担心她唱功拖你后腿,还可以调整。” 余未莱问:“不是已经定了吗?” “定是定了。”冯制片点头说,“你有实力,能让公众心服口服认下你这个冠军岂不是更好?” 余未莱心里“咯噔”一下,“我,冠军?” 冯制片狐疑地看她一眼,“你怎么还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余未莱确实不知情,大脑多少有些乱,论资质、年龄、人气等等,冠军怎么也轮不到她啊,她能参加这节目还是托了唐霄的福… “当初您突然改变主意邀请我录节目,不是因为唐霄吗?” “当然不是。”冯制片喝口茶,断然否认,“倒不如说因为你,才最终敲定唐霄做召集员。他的资历尚浅,但流量却是厉害。” 余未莱越听越糊涂,虽然她很不想在人前摆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愚蠢模样,但她是真的懵了。 “你真不懂?”冯制片笑了笑,“要不是对你的性格有所了解,我会认为你在装模作样。你不知道是我们的冠名商点名要你上节目?” “亿家金融?”余未莱问。 “华恒旗下的品牌项目,你不知道?”看到余未莱眼睛里的惊愕之色,冯制片笑得更大了,“你跟沈总的事儿,在圈里不算什么秘密了。” 余未莱一时语塞,只觉全身乏力,像一只突然泄了气的皮球,有一种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沈家要捧你,哪有不红的道理。况且,你确实有才华,有性格…运气好的话,早该红了。当然现在也不晚。” 冯制片隔空推了推茶杯,“沈总,就是你的运气。” 运气?呵呵。 怪不得节目组处处照顾她,中插广告数她拍得多,剪辑成片里给她那么些的镜头… 她竟没去想,这都是沈司珩在背后推波助澜。 无疑,他帮了她,但她的心底竟没有一丝的感激之情,甚至生出无以言表的耻辱感。 她不觉得用资本买红有什么可耻,也不排斥资本带来效益,她所难以忍受的,是那种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浑然不知的感觉。 不爽,特别不爽。 好像在沈司珩面前,人人皆是草民,他只管指点江山,如她之辈俯首称臣就是了。 呵,有什么可不爽的呢,从她决定走这一步的时候,不早就做好会被掌控的准备了吗? 又何必自怨自艾,心下委屈呢? 一向坦然自若,随遇而安的余未莱到底怎么了? 偏偏这个节骨眼,男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电话里的磁性声线低沉而温柔。 “晚上一起吃饭,我去接你。”接下来是已令她麻木的痴情告白,“想你想得不行。” 他这是扮猪吃老虎? 可他明明是头顶厉害的狮子,直接吃掉不痛快,何必扮猪呢? 余未莱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不会听上去很奇怪,毕竟她只回了一个字。 “好。” 在沈司珩来之前,余未莱给蔡蔡打了一通电话。 “我到江南路的悦来居吃饭,7点你来接我,就说临时有工作。” 蔡蔡满头的“为什么”“怎么了”“闹哪样”,但听余未莱的心情似乎不大好就忍住了,“好,我一定准时到。” 安排好退路,她坐在茶楼里,等沈司珩来接。 包里习惯性的放着一本书,无聊拿出来翻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她往后靠坐进椅子里,书摊开放在双腿上,羽睫下的水眸失神的盯着某行字,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大手落在她的头顶,让她瞬间惊醒。 抬头看到浅笑的沈司珩。 这货打招呼的方式总是动手动脚的偷袭,手可真碎。 她蹙眉,不动声色地拨开他的手臂。 他也并不介意,径直握住那只柔软的小手,霸道地勾进怀里,“走吧。” 双双坐进豪华座驾。 沈司珩开车,副驾驶上的余未莱一言不发。 她一直都是这般对人爱搭不理的样子,倒也不奇怪。 “工作累吗?”沈司珩问。 余未莱目视前方,“有点儿。” 他提议,“我们去度假好不好?” “跟你吗?”她转头问他。 沈司珩笑:“不然呢?” 她说:“不去,只会更累。” 余未莱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嫌弃沈司珩这人太烦,应付他会让她心力交瘁,可进到他耳朵里含义就不一样了。 “我保证不让你累着。”沈司珩一副好商好量的认真模样,“一天一次就行。” 余未莱不傻,知道他在说什么,可他是哪来的脸皮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她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他,红唇微启,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半眯着,哑口无言。 正遇红灯停了车,沈司珩直接凑过去,在她唇上偷了个吻。 “别这么看着我,我受不了。”他厚颜无耻到令人发指,“信不信,我靠边停车了…” 余未莱转回头,实在忍不住怪怪地冷笑几声。 “你是精虫上脑了吗沈司珩?” “不清楚,反正我满脑子都是你。” 余未莱闭起眼睛,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她不想听,实在不想听。 他堂堂好几尺的男儿啊,天天说这种肉麻兮兮的话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可能真不觉得吧。 那好几尺的男儿轻声笑了起来,大手揉揉她的头发,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