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临的时候,四楼拉普兰德房间的窗台刷新了野生的艾什,以及一堆食材。 他看见了蹲在门口哭泣的拉普兰德。 她看见了从阳台上爬进来的他。 星辉与霓虹照耀在他的身上,就如同罗密欧与朱丽叶,禁忌,却又是她所希望的,带给她希望的白马王子,不一定骑着白马,也不一定充满花香。 也许会带着满身的孜然辣椒面味,将她从深渊中拉出,给你烤几个串,陪你喝几瓶啤酒。 她恶狠狠地撕扯着烤串,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把备用钥匙扔桌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啊?我进你房间又不需要用钥匙,我用备用钥匙只是为了我出门的时候帮你锁门。”拉普兰德只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她白哭了几个小时,还被正主看见了。 待机的农场主他们惊奇于拉普兰德好感度的增减,也好奇艾什的操作。 毕竟第一天从零颗心跳到四颗心再从四颗心跳到一颗心,再到现在的六颗心,要知道按照星露谷的评判标准八颗心就已经可以通过送花确定男女关系了!这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五个小时,他到底干了什么? 根本上的原因是拉普兰德缺爱。 有多缺?德克萨斯对拉普兰德是没有多少感情的,就算是这样,只是德克萨斯从手指里漏出来的一点点的爱,就足以让拉普兰德从叙拉古孤身一人追到龙门。 家族里没有人愿意听她说话,不管是因为感染者还是其他,在她还没成为感染者之前,家族的高压就快压垮所有人了。招新的疯狂筛选,战斗人员任务多,惩罚重,家族血腥的手段震慑着所有人。 成为感染者只是让她的地位从大小姐变成了普通的家族成员。 但是哪怕是大小姐也无法违抗家里的命令,学习杀戮,习惯杀戮,变得生活只有杀戮。纷争在这片名为叙拉古的土地上野蛮生长。 所有人忙于纷争,忙于你死我活,从未有人思考过什么是爱,也鲜有人感受过温暖。 只有外来人,带着愚蠢单纯的心从外面的世界进入这个满是残酷的地狱,还会抱有一丝温情。许多叙拉古人渴望着,有别的人从外面进来,将他们带出这个深渊。 这个疯子来了,他和她一样是疯子,哪怕看到了她身上的源石结晶,在第二天的晚上也依旧来了,甚至第二天的清晨还在守望着她。 她在短短的二十个小时内感受到了这一辈子都没感受的爱。 然后在第二十一个小时失去它,在第二十五个小时失而复得。 他是冲着她来的,她一开始就知道,从他点名要成为她的专属厨师那一刻开始,她就在心里幻想过白马王子的情节,可是那不是她应该想的,那个幻想只存在于短短的一瞬。 然后被那是敌对家族派过来的刺杀人员的想法所代替。 缺了一辈子爱的人能够马上接受这样的爱意吗?在别人看来只是短短的十几年,她的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但是没有多少人想过,这十几年就是她所经历的一生,未来无法确定,过去已经无法改变,现在把握在手中,但是所有的事情,只有过去是能够被确定的,只有过去能够被她所体会到,现在体会到的已经是上一秒的过去,所有的过去堆积成了她这个人。 人总说要看向未来,看向希望,可是没有见过光明的人怎么能认出那是光明,没有见过希望的人怎么去描述充满希望的未来? 她在之前只能靠着德克萨斯从手中漏下来的一点点温情去想象自己所能想象到的最美好的未来,而这个她所想象到的美好未来她除了德克萨斯一无所有。 不缺爱的人无法理解她,就像没真正穷到银行卡里连一张一百块都凑不出的人想象不到真正的穷,没缺到自己的世界只剩一个人的爱的人不会理解拉普兰德的疯狂。 她小口啜饮着杯中的啤酒,看着那个坐在地上翻动着烧烤架上烤串的男人,辣椒面撒上,烟尘变大了,透过烟尘和因温度而扭曲的空气,她看着他的头盔。 她放下杯子。站起来,走向艾什。 双手捧住艾什的头,脸贴近。 拍了一巴掌,巴掌拍在金属头盔上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房间。 “的你怎么整天戴着个头盔,我想亲都没办法下嘴!”拉普兰德疯狂地拍打着艾什的头盔。 艾什被拍懵了,拉普兰德拍累了。拉普兰德将艾什拖到床上,床咚,深情地看着他。 艾什抓住她的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喜欢这个调调吗?可以哦,今夜全都可以。”她要抓住幸福,抓不住一世的幸福也要抓住一刻的幸福。 艾什掏出了手铐。 “哦!玩这么大吗?”拉普兰德的语调越来越兴奋。 我的世界中的万能解药,牛奶,在另一个世界中能够解除所有负面效果的神奇道具,在那个世界所有知道源石的人的共识中,源石病也算是负面效果。 源石结晶在崩解,原本代替身体组织的源石结晶崩解,血肉空缺,剧痛爬遍拉普兰德全身。 她抽搐着,他用力控制着,手上散发着绿色的光。 血肉在生长,原本长在血肉中的东西在崩解,瘙痒与疼痛叠加。 神啊,为何你要如此愚弄我,让我看到希望,再让我陷入绝望,这痛苦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那你是真该死啊。如果我活下来,我一定要装作你的信徒,再背叛你,疯子神和疯子信徒,再般配不过了。 新生的血肉已经完全替代了原本的源石结晶。她昏迷了。 他解开各种拘束道具,将她的身体清理干净,写下一封留言,与备用钥匙一起放在信封里。 搬了把椅子,像昨天一样,把脑袋搁着,看着她的睡颜。 太阳升起,艾什在洗澡时门被敲响。艾什光着膀子,开门。 “你们昨天玩的是不是太大了,周围都能听到你们的声音。”来人看见艾什胸口的划痕,“看来确实玩的很大,怎么说?今天还是你代班?” “昨天确实有点太狠了,她还没醒,我去就行。” 来人感觉有点不对劲,拨开艾什,向房间里面看了一眼。 拉普兰德盖着被子,随着呼吸的频率被子在律动,桌上摆着一堆东西,床柱子均有不同程度的断裂。 艾什抓住来人的脑袋。 “看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