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鹏听了吴父的话，想了想……虽然听起来自己是很憋屈地到处求人……可实质上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吴父冷笑着，继续教训他：“呵，再你来之前，我已经想着要如何把你打一顿，再骂一顿了，可仔细想想，你和这些人混在一起，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我管教不严。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家待着吧，哪里也不许去！” 吴鹏张了张嘴，自知理亏，也明白丢了青石古镇的这个项目，会对自家有多大的影响，他爸没有对他有更严厉的惩罚，已经算是好的了。 吴父又重重戳了戳吴鹏的脑门，丢了合作还是生气，可谁让这死小子是他们吴家唯一的孩子呢。 现在看姜家的态度，项目肯定是无法挽回了，再怎么打骂孩子也是无济于事。 吴父想着给他一点惩罚就算了，便也没有再说什么重话。 吴鹏也察觉到父亲的态度有一点放松，抓住机会表态：“知道了，爸，我以后都听您的，再也不和那些人鬼混了！” 吴父瞥了他一眼，半点儿不信这混小子说的话。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小子可长点心吧，据我所知，你在外吹牛不打草稿，说什么青石古镇是咱们吴家的？” 吴鹏刚要为自己辩解，吴父打断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多说你什么，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也就是姜家没有追究，要真追究起来，何止是丢项目，要把我们家赔进去都不为过！你现在穿得这些名牌，开的几百万的车子，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用得上吗？” 吴鹏低着头：“爸，我知道错了。” 吴父想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问道：“除了关禁闭，我再罚你点零花钱不为过吧？” 吴父真是典型的“慈父”了。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和逆子商量着来。 吴鹏“啊？”了一声，随后想想失去这个项目带给公司的损失，也只得点头答应：“不为过，反正我也不出门，您把我零花钱都收走好了。” 吴父对吴鹏的态度还算满意，虽然惹了事，好在认错态度还可以。 他们吴家也没到丢了一个项目就要死要活的程度，只不过他得舔着老脸去跟姜老赔礼道歉了。 …… “我们再逛逛，还是回家？” 发生这样的事情，两人的心情都不怎么高涨了。 黎婉辞强打精神：“来都来了，不要因为这种社会败类影响心情。” “有个画展就在前面，去看看吧。”陆予昂指了指弄堂深处。 黎婉辞没想到他还做过功课：“这你都知道。” 她挽着陆予昂的手臂往办画展的方向走去：“这个画展之前还邀请过我呢，不过我就是个做衣服的，那些流传到网络上的画都是随便画的，画完了就堆在仓库里，本来仓库里东西就杂乱，不好找，再后来工作室搬迁，更是找不到了。” 陆予昂被她拉着，落后她半步，目光温柔宠溺，小姑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有多强，不清楚自己是有多么的优秀。 画展是公益性质的，进去观展不需要购买门票，看上里面的作品可以购买，其中的收益会捐给山区儿童。 这一次给出作品的画家，有多半是黎婉辞认识的。 两人手牵着手，浏览着画作，黎婉辞还能一边给陆予昂讲述一下作者本人的趣事，或者画作想表达出来的意义。 “嗯？你都不露面，是怎么和他们熟识的？”陆予昂听到黎婉辞讲述画家章珍妮家的猫跑出去玩，回来的时候被当成流浪猫给做了绝育的事情，他不禁有些疑惑。 “没见过面，但可以当网友呀。”黎婉辞笑笑，“我跟他们其实也不算太熟悉，只能说是认识，偶尔会看一看他们的朋友圈，或者是在共同的群聊里看到他们发的消息。” 两人轻声地交谈着，黎婉辞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一幅熟悉的画作前，与一个挂着工牌的工作人员交谈着。 黎婉辞走过去，拍了拍那女孩的肩膀：“林佳瑜？” 林佳瑜惊讶转头：“卧槽，吓我一跳！” 不仅是她被吓了一跳，黎婉辞被她的巨大反应也给吓退了半步，差点踩到了跟上来的陆予昂。 陆予昂扶住了她：“小心一点。” 林佳瑜拍了拍胸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黎婉辞：“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到江城来了？不用上班吗？” 林佳瑜：“听说y的画作在这里展出，最近工作室的工作也不算多，我就请假过来看看，连着周末可以休息好几天呢，准备等这边的活动结束了，可以去找你。” 黎婉辞一愣：“y的画作在这里展出？” 林佳瑜拿出手机给黎婉辞看了这个画展的宣传海报：“是啊，我就是看了这个海报过来的。” 然后，她又指了指身后的那幅画。 “就是这个，我准备问问价格，看能不能给它买下来呢。” 黎婉辞掠过林佳瑜，目光看向了她背后的那幅画，以及站在画架旁边满脸笑容的工作人员。 黎婉辞皱眉问工作人员：“你们这边的负责人在哪里？” 工作人员笑容一僵：“不好意思，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黎婉辞指了指那幅作品：“y不是拒绝了你们的邀请，为什么还将她的作品展出了？这幅作品你们又是以什么渠道获得的呢？” 工作人员挠了挠头，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且看样子并没有做好岗位的培训。 只听他脸上的笑容在那一刹那便消失了，然后又“啧”了一声，十分不耐烦道：“你是谁啊？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予昂不满这个工作人员的态度，将黎婉辞往身后一带：“我们正常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回答不了，就让你的上级或者是画展的负责人出来回应，而不是在这里质问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是看展的人，发现不对，还不能提出质疑了是吧？” 工作人员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要是面对两个小姑娘他还能凶狠一点，但眼前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刻是怂了…… “我，我也不清楚这幅作品的事情，我……这就去找负责人过来！”工作人员丢下话，一溜烟就跑了。 他就是在当地的公众号里看到了招聘临时工的消息，站一天能拿200块钱，要是能够背明白画作的基本信息，再能说出几句自己对作品的见解，就能涨到300一天。 他为了多挣那100块钱，特意熬夜做了功课，所以才能在刚才与林佳瑜多扯了几句，让林佳瑜误以为他也是专业人士。 最最最重要的是，主办方承诺过，如果能从他们手里卖出去画作，他们可以多拿一千块钱的提成。 他就是一个游手好闲之人，不然也不会放着正常的工作不去找，找一些临时的工作来做。 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日结的，薪资还这么高的临时工作，自己还差一点点就能卖出去一件作品…… 就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丫头给打断了！ 他自然是气得牙痒痒，可那丫头身边的男人，看着确实不好惹。 再说了，他也不知道这什么y的作品是从哪里来的。 谁知道是主办方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还是找人做的仿品。 他虽然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了些，可也不想为了一千多块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暂时忍一下，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儿，他才好脱身，毕竟这事儿真的和他没啥关系啊！ 黎婉辞看着工作人员离开的背影，小声嘀咕：“还不如回家去呢，多逛一会儿还多生一次气！” 陆予昂摸摸她的脑袋：“不生气，宝贝，换位思考，你如果不来也不知道y的作品被盗用了。我们集团的法务也不是吃素的，只要你有需要，他们这边主办方敢做这种事情，让他赔个倾家荡产也不为过。” 林佳瑜附和道：“是啊是啊，你要是不来，怎么能遇到我！再晚一步，我就要被当成冤大头宰了去了！” 然后她又表示了惊奇：“诶？你怎么知道y拒绝了画展的邀请？我这个大粉丝都不知道呢！” 黎婉辞眼珠一转，敲了一下林佳瑜的脑袋：“说明你还是不够合格！” 林佳瑜摸了摸被敲过的地方，噘着嘴，表示很委屈。 黎婉辞拿出手机也搜了搜画展的宣传信息，拿给林佳瑜看：“这个展子估计还没和y沟通到位，就已经把自己设想中的人员名单都写在了海报上，你看后续已经重新编辑过了，把y的名字给删除了。” 林佳瑜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黎婉辞的手机：“我去，还真是诶。” 林佳瑜忽然就很气愤：“这修改的日期还是前天，这个展子上周末就开始了！他们这不是把粉丝诓骗过来，再修改海报嘛？！再说了，y都没同意参加这次画展，那他们这幅画是哪里来的！？” 黎婉辞假模假样地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伪造出了一份聊天记录。 “我用公司的邮箱给y发了邮件，y那边已经回复我了，明确表示这次画展她是拒绝了的，还把当时和展子沟通的记录发给我了。”黎婉辞晃了晃手机。 林佳瑜眼前一亮：“你好聪明啊！还知道用公司的邮箱给y发邮件！！” 黎婉辞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林佳瑜下一句话就是：“那我岂不是也可以给y发邮件表达一下我狂热的爱意了！！” 黎婉辞赶紧想了个理由：“喂喂喂，我这是正经事儿，你要是用公司的邮箱给老板发消息，她要是烦了，分分钟把你开了。” 林佳瑜顿时泄了气：“是哦……那算了！” 陆予昂在两人聊天之际，欣赏了一下所谓y的画作。 “这应该不是真的吧。”陆予昂问黎婉辞。 “何以见得？”黎婉辞也没来得及仔细看，反问道。 “感觉不像是从积灰已久的仓库里偷出来的。”陆予昂说这话的表情很认真。 要说古董他还能说出个一二三，但要是现代画家的作品，他还真是不太好判断。 黎婉辞听到之后噗嗤一笑：“你这个理由还真的简单粗暴。” 林佳瑜表情就不怎么好了：“什么……？？是假货？是仿品？？” 陆予昂：“我不是专业的，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并不准确。” 黎婉辞在画纸上摩挲了一下，肯定了陆予昂的猜测：“确实是仿品。” 一般展厅的作品是不允许这么触碰的，但黎婉辞想的是她自己的作品，摸一下有什么关系？ 她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嘛！ 林佳瑜沉默片刻，吐出了一个字：“草！” 黎婉辞看她这反应，更想笑了：“还好你下手没那么快，不然真是被宰了。” 林佳瑜拍了拍胸口：“是啊，还好你来得及时，我真的差一点儿就被带去后台付钱了！” 黎婉辞好奇地问：“他们打算卖多少钱？” 林佳瑜哭丧着脸：“我本来就觉得有点贵了，但这还是y的画作，第一次展出，还是可以出售的那种，他们要卖我50万……而且我想着反正是做公益，他们多卖一点，山区的小朋友也能多得到一点帮助……所以就……” 黎婉辞忍不住又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傻子！！真是个大傻子！！还是人傻钱多的那种！” 陆予昂凑在她耳边，轻声说：“现在庆幸自己没有一气之下回家去了吧……” 黎婉辞点点头：“确实，给大傻子省了50万。” 林佳瑜抱着脑袋，差点要哭出来，不过不是因为疼，是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以及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林佳瑜略带哭腔地说道：“呜呜呜呜！还好没付钱！省下的钱，等会儿我请你们去市区里吃好吃的！古镇里的东西实在是太贵了，排队的人还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