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而像、像在梦里，时而又逼迫自己醒来。”</p>
哪怕短暂的清醒，也不知是否只是坠入更深层的梦境。</p>
“...是吗。”江荼没再多说什么，而将视线投向“舞台”上的叶淮。</p>
天地寂静。</p>
周遭并没有人。</p>
只有布料摩挲的“沙沙”声, 和雨水淹没呼吸的“呼呼”声。</p>
而回忆中的祁弄溪仍在自顾自说着, 好像有一个无形之人在与他对话：“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如你所见，我今年十三岁，一阶前期, ——我从来都没有选择，我当然知道那些药有问题, 吃了不过是变成废物，不吃却是死路一条。”</p>
他在说鲲涟仙君逼迫他用药抑制修为。</p>
叶淮磨了磨齿间，无声地吐出两个字：骗子。</p>
他们遇到的祁弄溪是地阶修为。</p>
而江荼也说过，当时任雪练被冤枉，祁弄溪是有实力出手救下他的。</p>
祁弄溪没有救，因为时机不成熟，他不愿意暴露自己不是废物的事实。</p>
——但至少, 这个时候的他，绝对不只是一阶修为。</p>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看起来与祁弄溪对话的人揭穿了他, 祁弄溪的表情突然变了，“你是鲲涟仙君派来的？还是祁沣承？”</p>
话音未落。</p>
祁弄溪挥出一道灵力，看方向便是朝那人袭去！</p>
叶淮确定了，从这一下爆发出的力量来看，此时的祁弄溪至少是二阶后期修为。</p>
他有些惊讶于祁弄溪的魄力，能够在得知自己被识破的刹那，就做出灭口的决定。</p>
祁弄溪的出手不可谓不快。</p>
然而下一瞬，灵力却像反弹一样，叶淮眼睁睁看着祁弄溪被瞬间击飞，狼狈地砸在了棺椁上。</p>
轰！一声，棺椁被砸得粉碎，祁弄溪与任雪练的尸体倒在一起，碎裂的木渣刺入他们的皮肉，一瞬间生的鲜红与死的锈色交汇在一起。</p>
祁弄溪的情绪似乎有些崩溃，城府再深他也只是个少年，此刻他顾不上自己的伤，抱住任雪练的尸体，声泪俱下：“对不起，雪练哥哥，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我...”</p>
叶淮缓缓收回目光。</p>
他不知道祁弄溪此刻的道歉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p>
但比起祁弄溪，野兽的直觉让叶淮觉得，和祁弄溪交谈的人，才更加危险。</p>
会是谁？</p>
雨丝落在叶淮脸上，微冷，就这么过了许久，又或许只是片刻。</p>
和祁弄溪交谈的人被从回忆中抹去，叶淮只能猜测这段时间的空隙大概是对方正在说话。</p>
祁弄溪垂首跪在棺椁边，扶着棺木的手逐渐收紧：“你笑吧，我也觉得很可笑。我口口声声说复仇，可空明山的蠢货...有这么多，鲲涟仙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破天阶，我这一辈子真的能杀死他么？”</p>
“我甚至连...连雪练哥哥都...”</p>
十三岁的祁弄溪紧紧咬住下唇，咬得皮开肉破，雨水打湿他的面颊，被稀释成粉红色的血液，流了一下巴。</p>
![姐姐好凶[七零]](/wap/nocover.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