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虽然不够明亮,但因为对比够明显,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滴下来的东西是红色的。</p>
岑天福缓慢地擡起头。</p>
树上看起来还是什麽都没有,但是,有什麽东西落在了他脸上。</p>
岑天福伸手一抹,一片血红,还有血腥味。</p>
布条掉落地上,岑天福连连后退。</p>
脚底忽然涌起一股尖锐的疼痛。</p>
岑天福低头一看,鞋底被一个白色的东西刺穿了。</p>
他将那东西拔掉,举到眼前细看,瞳孔一震——那是一根白骨,小小的,像小孩子的手指头。</p>
“呜哇……呜哇……”</p>
“嘻嘻……”</p>
“爸爸……”</p>
岑天福终于拖着锄头,扭头就跑。</p>
跑到岑安锦家附近的时候,岑天福忽然停下脚步。</p>
他停顿了几秒,积攒够勇气,才突然回头。</p>
“咔哒,咔哒……”十字路口的树阴下,有个什麽东西正一顿一顿地往前爬。</p>
那东西大概还不到一尺长,匍匐在地上,距离太远,看不清真面目。单看影子,像是……一个小孩在地上爬。</p>
“哇……哇哇……”</p>
“爸爸……”</p>
岑天福再也忍不住,掉头就跑。</p>
等到岑天福的身影彻底消失,黑暗中传来一声布谷鸟的叫声。</p>
十字路旁边的玉米地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后一个黑衣黑裤的人走出来。</p>
到月光下一看,竟是岑安锦。</p>
她利落地爬到两棵树上,收回一堆机关和布条。</p>
最后捡起地上还在慢吞吞爬着的小木头人。</p>
飞快跑回家,岑大山从阴影处走出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p>
“没被发现吧?”岑安锦进了屋关上门,才小声问道。</p>
“放心,你牛婆婆和你妈不会醒,你朱爷爷醒了也没那个胆子起来看。”岑大山走向后门,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岑天福还会回来吗?”</p>
“今晚应该不会了。”岑安锦说,“大家都觉得,这条路会从镇上修过来。他还有时间慢慢处理尸体,应该不会选择今晚一再冒险。”</p>
“也是。”岑大山嘴上这样说,还是不太放心。</p>
父女俩贴着后门的门缝,看到岑天福家里的煤油灯亮了又歇。</p>
周围安静下来,隐约有女人压抑的哭声。</p>
岑安锦皱了皱眉。</p>
“应该不会再来了。”岑大山拍拍她的肩膀,“你去睡吧,我来盯着。”</p>
岑安锦没跟他抢,回房间睡觉去了。</p>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好在后半夜什麽都没发生。</p>
*</p>
第二天,岑安锦起了个大早,还是照例準备去跑步。</p>
正在院子里做準备活动,就看到岑天福大步朝十字路口走去,然后站在那棵梨树下,擡头张望。</p>
岑安锦做完準备活动,也跑向十字路口。</p>
“天福哥,早。”岑安锦主动打了个招呼,“你在看什麽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