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凛英放了名册,揽过她,“我知道。”</p>
裴凝莺:“大娘认出镯子了。”</p>
仇凛英怔了一下,“所以,她都告诉你了。”</p>
裴凝莺:“嗯,差不多罢。”</p>
仇凛英不说话,就这麽任她趴在自己身上,静静揽着她。</p>
不戳破,维系现状,他觉得就够了。</p>
他一点都不想迈进,前方究竟是深渊还是平路,他不可能知道。</p>
裴凝莺似乎感觉他的异常了,他鲜少外露情绪,即便是失态也不会将自己的心敞开。</p>
裴凝莺觉得,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p>
她从来不介意更多的接触,于她而言,他们早已身处千刀万剐,万劫不複的地步,与其反複停留在此处无法向前,不如摊开了讲。</p>
她不喜欢未知与迷茫,她要掌控,掌控自己的人生,掌控自己的情绪与欲望。</p>
裴凝莺柔声道:“我觉得,你可以回去见见大娘,起码让她不担心你,若不然,我和你一起去罢。”</p>
仇凛英:“你戴着这镯子,还和我一起,你知道她会怎麽想你麽?”</p>
裴凝莺笑了笑,脑袋蹭他的下巴,“我知道啊!大娘肯定以为我是仇凛英的娘子。”</p>
仇凛英轻咳一声,一手捂上她的眼,她探手摸了摸仇凛英的耳尖。</p>
裴凝莺道:“烫的,红了。”</p>
仇凛英沉吟很久,蓦地叹口气,松开手,让她清清楚楚看见自己的失措与慌乱。</p>
他问:“裴凝莺,这样会不会很累?”</p>
裴凝莺不懂,她没觉得累,她只觉得,仇凛英比她想象得更脆弱,他不是无坚不摧的权宦,只是一个被强迫入宫的孩童。</p>
为赵曲衣立坟追封,是他欺骗自己不是卑贱身份的行为。</p>
不愿见大娘,不愿褪衣,是他心中一道难以越过的槛。</p>
裴凝莺摇头,慢慢闭上了眼,“仇凛英,我从来不会勉强自己,你非要我直说,那我就说给你听。”</p>
“我,裴凝莺,第一个喜欢的是祖奶奶,其次是姐姐,然后是你,最后是二哥。”</p>
仇凛英失笑,“为什麽我在裴纵之前?”</p>
裴凝莺:“因为他要打我,你不会打我。打着玩也不行,只有我打他的份!”</p>
她的话很轻,但他听得清清楚楚。</p>
她的一字一句都是热流,反複拍打他苍凉悲怆的寒山,誓死要将每一块冰、每一潭水都暖为春日初阳。</p>
裴凝莺:“你听到了麽?再多的话我可不说了!”</p>
仇凛英揽着她的手更紧,从椅背上坐直,将她坐立在自己身上,微仰视着她,“我听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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