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衣的眼珠动弹连下，恢複了些神志，发白的唇啓合：“枯穗……是我放的。”</p>
裴凝莺不为所动，“我知道，所以？”</p>
“火是我放的，娴妃叫我放的。”</p>
裴凝莺擡眼，“告诉我，又想嫁祸给我？”</p>
萝衣猛地抓住铁栏，声音尖锐嘶哑：“不是的，我是想让你替我求求情，我是被逼的！我不想死，老祖宗他、他马上就要查到我了，你不是在万岁爷跟前是个大红人麽？”</p>
裴凝莺噗嗤一声笑起来，全然没有往常的娇豔柔情，分明一张清冷疏远的面孔，“你把我当什麽了，萝衣。哦——或许你也不叫萝衣，娴妃娘娘禁足，你就有胆量跑来求我，娴妃娘娘在势，你便利用浮桃，嫁祸我。”</p>
裴凝莺当然知道萝衣不是全程知情故意欺骗的，可当浮桃被人栽赃时，他一言不发，当有人叫他在菱荇殿内放不明的枯穗时，他乖乖照做。</p>
一桩一件，裴凝莺不能原谅。</p>
萝衣见状，赶忙取了两封信递给裴凝莺，一封是曾经裴家寄来的信，裴老爷足足骂她三页那封，一封是她的回信。</p>
裴凝莺指尖撚过信，扫了眼，“娘娘这是把我树成什麽天敌了，连信也要偷，也要拦？”</p>
不难想，萝衣是知道娴妃靠不住，娴妃也想要他命，他便叛主求生。</p>
萝衣紧张地看着裴凝莺，裴凝莺略弯下腰，上扬的唇角闪着耀眼的笑，“卖了你家主子，良心安在吶？”</p>
萝衣道：“娴妃娘娘对奴才，只有利用。”</p>
裴凝莺肆无忌惮地笑起来，拖来一盆火，当着萝衣的面撕碎信，丢进火盆里。</p>
火焰吞噬纸片，燃起点点黑斑。</p>
她道：“你、娴妃，对我又何尝不是只有利用与陷害。求我不如去求老祖宗，他说了才作数，你同我讲没用，我只是无权无势的裴美人。”</p>
“小主这话不错，倒是爱恨分明，令咱家刮目相看。”方扬快步走来，以粗麻绳反缚萝衣双手。</p>
方扬对萝衣道：“纵火犯，兴许你求求咱家，咱家能轻刑相待？”</p>
萝衣不睬他，盯着裴凝莺，终弃了希冀。</p>
对于萝衣，无需严刑拷打，恐吓两句就全招了，把所有话一吐为快后，疯了。</p>
玉观声来瞧过，他的确患有精神上的疾病。</p>
烧文书阁，倒也不是针对仇凛英，萝衣疯癫之前说的内容，是阁里有娴妃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本意只是烧了那几处东西，不曾想萝衣一时疯症突发，一把火烧穿了文书阁。</p>
可怜又可恨。</p>
方扬拿不稳主意，问仇凛英：“吊着命还是就地诛杀？”</p>
仇凛英想起那日浮桃求裴凝莺所说的话，思索一阵，“留他半条命。”</p>
仇凛英回房后，翻出他护下的残页，正是娴妃想烧的东西。</p>
他静静执着残页。</p>
柳花寒，杀人总要偿命的。 第38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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