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桦的马背上堆满了猎物,她打算回营地存放一下。 但在归途中,她看到了独越。 他正在拉弓射箭,目标是一只正在悠闲吃草的公鹿。 那只公鹿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只顾着吃新长出来的嫩叶。 段桦心里猛地一紧,立刻从背上抽出羽箭,对准了独越。她心里有个强烈的执念,那就是要杀掉这个男人。 她感觉,只要独越一死,所有的事情都将尘埃落定。 她紧握着弓弦,眼中闪烁着冷冽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她轻轻的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心跳声在耳边不断回荡,但她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独越身上。 独越喉结滚动,在段桦看不见的那侧脸庞上,他微微勾起了唇角。 他全神贯注地瞄准那只公鹿,等待最佳时机。 终于,独越前倾身体,射出了箭矢。 多重破空声响起,中了。 公鹿被箭射中脖子后,惊慌失措地跑了几步,但很快就因为伤势过重,无法再支, 倒在了地上。 独越却没有看那倒地的公鹿,他转过头看向段桦,脸上带着一丝嘲笑。 然后他又扫了一眼帮他拦截的人,只匆匆一瞥,随即便失去了兴趣。 独越放箭的同时,段桦也放出了箭。 可是,她的箭却被岑申打飞,段桦瞪了岑申一眼,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讨厌见到他,感觉他就像是故意来捣乱的绊脚石。 岑申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他震惊于段桦竟然企图射杀独越。 还好他反应迅速,及时拦下了段桦射出的箭。 否则独越若是在齐国被杀,两国之间又将掀起一场大战。 岑申骑着马朝段桦的方向过来,脸上是十分严肃的表情,“桦儿,你刚刚是想干什么?” 段桦看到岑申过来,心里有些发虚,支支吾吾,“我……我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独越打断了。 “段姑娘是不是想要这只鹿?如果是的话,直说就好,我可不是小气的人,送你便是。”独越在远处喊道,他已经下了马,单手拖着那只受伤的鹿朝他们走来。 “不需要。”段桦冷冷的甩下三个字,便策马离去。 独越耸了耸肩,转而看向骑在马上的岑申,“岑世子,这鹿你要吗?” 岑申审视了独越一眼,摇了摇头,“不了,盛二皇子还是自己留着吧。”说完,他也调转马头,回营地去了。 当岑申回到营地时,发现段桦正忙着和小宫人核对她的猎物。 小宫人看着地上的一堆猎物,不由得赞叹道,“贵人您今天的收获真不少啊!” “还好,都是些小猎物。”段桦接过小宫人递来的木牌,随意回答。 “贵人,这些猎物要先帮您处理干净吗?”小宫人见段桦要走,急忙问道。 “不用。”段桦没有回头,直接回答,她还得等楼丽玲回来一起核对数量呢。 岑申下马,走到段桦身边,伸手拉她到一边。 他脸色凝重,不用问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段桦不想听他唠叨,她一把甩开了岑申的手,转身想要离开。 见她要逃,岑申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扣在自己怀里。 “你这是在干嘛?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段桦环顾四周,发现不少人都和他们一样回来存放猎物,她赶紧伸手推开岑申。 “应该是我要问你才对,桦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岑申松开揽着她腰的手,转而紧紧拽着她的手臂。 他的眼里是深深的焦虑,他很想知道段桦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冲动行为。 她难道不知道,如果独越真的被她射中,后果会有多严重吗? 两国虽已和谈成功,但那份和谈协议很脆弱,一旦盛国的使者在齐国期间发生任何意外,两国之间的战争很可能会再次爆发。 岑申真的生气了,他觉得段桦必须明白,她刚才的行为可能会让齐国和盛国再次陷入战争,那将意味着会有无数无辜的人会受到伤害。 他紧抓着段桦的手,就是不想让她就这样走了。 “我不想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段桦伸手推开他的手,示意他松开。 她不想在众人面前和岑申争执,那样太尴尬了。 岑申四下张望了下,然后给段桦指了营帐最边缘那个望塔,“晚上,我们到那里去谈,行吗?”他真的要和段桦好好谈谈,了解她的真实想法,最近她真的太怪了。 “行。”段桦现在只想尽快脱身,不想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和岑申继续纠缠。 她感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感觉十分不自在。 段桦刚骑上马准备离开,就发现不远处的独越。他正悠闲地站在马儿边上,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和岑申。 她心里咯噔一下,他是不是看到了自己和岑申的争执了?都是因为他,这个该死的家伙。 段桦狠狠地瞪了独越一眼,然后驾马快速离开。 独越抬头看了一眼那座望塔 ,然后带着笑意来到猎物存放处,他轻松地从马背上拽下一只大公鹿,然后对小宫人说,“这个猎物,你就记在段桦的名下吧。”他的声音适中,刚好让还没走远的岑申能听到。 小宫人按照独越的吩咐,把那只大公鹿记在了段桦的名下。 独越牵着马转过身,看到岑申正用探究的眼神盯着他。 “岑世子,有什么事情吗?”独越脸上依然挂着笑意,问岑申。 “没什么。”岑申冷淡地回应。 岑申属实是看不懂独越这个人,明明知道段桦刚才想要对他不利,却还处处为她解围。 他清楚独越对段桦的心思,但段桦已经明确拒绝了,可独越却像是没看懂一样。 更让他不解的是,今天段桦对独越的态度明显带着杀意,可独越却明摆着装糊涂。 “岑世子,你是不是跟段姑娘吵架了?我刚才看见你们在这里闹得不愉快。”独越又靠近了一些,故作关心地问道。 “你多虑了。”岑申冷冷地回应,随后翻身上了马背,准备离开。 “行吧,你们齐国人都是这样,喜欢藏着掖着。”独越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 岑申似乎没听到独越的话,他拉紧了缰绳,策马离去。 岑申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独越这个人给他的感觉非常不舒服,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 临近傍晚,楼丽玲才带着她捕获的猎物回到营地,她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 打猎的过程中,赵元靖一直跟在她身边,故意捣乱。 他时而故意发出声响,惊吓她的猎物,时而又在她准备动手时突然现身,让她错过最佳时机。 楼丽玲被气得够呛,每当她想要冲上去揍赵元靖一顿时,他就一溜烟地跑掉了。 这样来来回回几次,楼丽玲的猎物少得可怜,最后只好无奈地回到了营地。 “没事的,阿玲,我们下次再比。”段桦看到楼丽玲的样子,立刻走上前去安慰她。 楼丽玲斜眼瞥了下站在她边上不远处的男子,直到刚才回到营地,有人上前迎接他时,楼丽玲才知道原来他就是盛国的三皇子赵元靖。 她本来还打算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位无耻的男子,现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反而不好报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