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生看着地上的碎片,面不改色地回答,“不小心碰掉了,臣还没来得及收拾。” 宫玉暖又看着被揉成一团的帕子,“帕子也是不小心碰掉了?” “刚刚收拾碎片,捡到一半听到了敲门声,没顾得上,就扔地上了。让公主看到这么糟乱的情景,是臣罪该万死,臣立马收拾。” 宫玉暖心中腹诽,这人说话真的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拉住了他的袖口,阻止了他的动作。 “不用了,等下让宫人收拾吧,我给你带了花。” 褚良生看着宫玉暖怀中的花束,上面还有露珠,一看就是刚采的。 “公主真是好兴致,晚上还出去采花。”褚良生说话阴阳怪气的,眼神却一直黏在花上,语气都柔和许多。 明明就很喜欢! 宫玉暖将花束递给他,“我看这花开得正好,又好看,一下就想到你了,就采了许多想着放在你屋里,看着开心些。” 褚良生接过,用一只手指摸了摸上面的一朵小花,“公主哄人的本事可真是高明。” 刚刚还在发疯的小狼一下就开心了不少。 宫玉暖见他高兴了,伸手去抱花束,想给他放进花瓶里,谁知褚良生抱着花躲了过去,“公主要做什么?” 宫玉暖看着他这小心宝贝的模样睁大了眼睛,“帮你放进花瓶里呀。”这人怎么回事?她采的花,他还不让碰? 褚良生刚刚确实过激了些,以为她要收回去,眼中含了些柔情,“臣自己来就好。” 说完就把花找了个最显眼的花瓶插了进去,又拿水喷了喷,移了移花瓶,很珍爱的样子。 宫玉暖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有些惊奇,褚良生居然这么喜欢花吗? 宫玉暖找个凳子坐着,脱下刚刚踩雪浸湿的鞋子,默默地看着他弄完,等他转过身时眉眼都柔和了不少。 褚良生看着宫玉暖开口,“公主不累吗,一直这样看着臣?” 宫玉暖见他终于看到她了,立马摇摇头,拉着他的袖口一起坐下。 褚良生一高兴,都不用她找话题,自己就会开话头,“公主刚刚还干了什么?” 宫玉暖嘻嘻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就是刚刚的玉肌膏,“给你去拿药了,这个每日涂两次,疤痕自己就消除了。” 褚良生看着桌子上的玉肌膏眸色深沉,似乎不相信宫玉暖能无时无刻围着他转。 “公主不会今晚只是去为臣去拿药吧?” 褚良生绝对不可能相信宫玉暖今晚做的事都是为他,也不敢相信。 宫玉暖摇了摇头,褚良生心头反而舒了一口气,“没有哦,我还去拿了些提神香囊,也给你两个。” 说完又拿出两个香囊,放在桌子上。 褚良生看着那两个香囊神情复杂,为了两个香囊跑一趟完全没有必要,说话间抬起了头。 “公主到底想要什么?” 宫玉暖歪头看着他,几乎直白地回答,“想要你开心,亦或是完全信任我。” “不过完全信任不可能做到,但是至少相信我。”宫玉暖想了想,还是认真地补充了一下? 褚良生直视着宫玉暖的眼睛,想要从中窥探出其他东西,“公主,臣本就是你的,从踏入浮玉阁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了。” 宫玉暖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要你的这里。” 褚良生先是一愣,后来噗嗤一笑,似乎看到什么笑话似的,“公主未免太过天真,臣才入宫这些日子,公主已经没有耐心了吗?” 宫玉暖叹息一声,这人真是敏感,“没有哦,只是告诉你一声罢了。” 宫玉暖也不想给他扯这些了,摊开手动了动,“把手给我吧。” 褚良生眸色幽深,手指无意识抖了两下,还是乖乖把手放上了她的掌心。 “褚良生,你的手是我的两个大诶。” 宫玉暖觉得神奇,凑近看了看,刚刚远看只觉得他的手红润,如今仔细一看,手上竟然还有血迹。 宫玉暖皱着眉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褚良生,你这手怎么弄的?” 褚良生勾了勾唇,“公主关心我?” “是,怎么弄的?” 宫玉暖直白地回答,倒是弄得褚良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动了动手,又被宫玉暖压住,无奈让了一步。 “公主不是要给我涂药吗?” 宫玉暖不说话,沉默着与他对峙,看着地上的碎片和帕子,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刚刚有人惹你?” 褚良生笑了笑,“公主说笑了,没有。” 宫玉暖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多问了,这场对峙中,她以为自己落了下风。 宫玉暖气鼓鼓地打开药瓶,用指腹抹了一点,轻轻融化,涂上他的疤痕。 膏体很凉,却舒服,褚良生的眼神一直落在宫玉暖身上,宫玉暖似乎怕他痛,时不时给他吹吹,两只手都擦完了,宫玉暖才慢慢松开。 “褚良生,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发疯了?”宫玉暖愠怒未消,严肃地看着他。 褚良生不仅爱折磨别人,还喜欢折磨自己,一发疯就自残,也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 褚良生看着她,笑眼盈盈的样子,“公主又胡说了,臣是公主的狗,不发疯怎么咬人?” 宫玉暖翻了个白眼,心头很不是滋味“你怎么一天到晚净说些胡话?” 转了个身准备坐回去,结果踩到一个碎片直直扎进肉里。 “嘶——”宫玉暖吃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褚良生皱了皱眉,看见地上碎片眼神变得凌厉,站起来将宫玉暖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塌椅上。 自己单膝下跪,轻轻脱掉那只透出血迹布袜,都脱到一半了,才想到补充一句,“冒犯公主了。” 褚良生的动作说不出的轻柔,神色也十分凝重。 宫玉暖看到他的表情倒是有些想笑,说话都带着笑意,“这下好了,小狗把我咬伤了,所以说还是得少发疯啊小褚。” 褚良生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公主身体本就虚弱,这不爱穿鞋的毛病也该改改了。” 宫玉暖刚想反驳,褚良生就杵着拐杖进屋拿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