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英从外面回来后,看见的就是舞团这十几个姑娘一个叠一个扒着窗户瞧的样子。
“……”
“又玩起来了,”她无奈道,“好像是舞团虐待你们,不让你们出去似的。阮然,你怎么也跟着她们闹。”
阮然:“……”
她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舞团的这些姑娘们,大都年纪小,有的甚至才刚成年,爱玩爱闹,主意又多。但她都二十五了,怎么也被不由自主地带着瞎搞起来。
被这么一打岔,阮然就忘了刚刚搬家和看到猫的事情,走到李林英旁边,问她:“怎么样?”
李林英摇了摇头:“不好找。刚把招聘发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说的是找指导老师的事情。
阮然来之前,舞团里面还是有一个指导老师的,但是后来,那人因为个人原因离职,还没有找到新的,现在他们都是在李林英的带领下做练习。
关于《冬至》这支舞,阮然虽然想帮上忙,但她已经不在舞蹈一线很多年,很多经验知识都不够完善,她自认自己虽然是最了解余轻霜的人,但能力还远不够做指导。
不过找到一个合适的老师,可遇不可求。李林英把招聘发出去了,剩下的还是得看缘分。
在此之前,这支舞蹈还是需要她们想办法排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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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看徐婷他们一个叠一个扒窗户的样子实在可怜,晚上李林英松了口,允诺大家出去搓一顿。
说是出去搓一顿,但实际上,这里确实离城中心很远,能步行走到的,档次最高的,也就是一家大排档炒菜店。
不过即便如此,舞团的姑娘们也都很兴奋,下午一下训练,就去换了衣服,一个个打扮得漂漂亮亮,准备狠狠地宰李林英一顿。
换好衣服,大家在别墅门口集合。恰在此时,门口的门铃声响起。
别墅常年不来一个人,这会响起门铃,大家都很惊讶。
阮然站得离门最近,便率先走过去开了门。
一开门,人还没看见,先听见“喵”的一声。
那猫叫太熟悉了,她一抬头,对上的那张脸也很熟悉。
而身后那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们突然安静了。
别墅里面比外面要暖和,甫一打开门就有冷风扑进来,而沈浮声一身黑,好像吸饱了冬日的阳光,一只猫窝在怀里,竟有一丝和煦的感觉。
阮然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
下一秒安静在沈浮声怀里呆不住了,后脚一蹬,往阮然身上扑。
阮然手忙脚乱,下意识赶快接住。
安静丝毫没觉得刚才的动作有什么危险之处,贴着阮然的心口,就着阮然的臂弯,舒舒服服又蜷成一团。
发出暖暖热热的呼噜声。
阮然还在怔着。
沈浮声……怎么会在这里?
她看进沈浮声那双带着点笑意的桃花眼,愣了良久,直到听见后面传来的讨论声。
徐婷说:“……看上去好像是家庭主夫抱着孩子来等老婆下班的。”
另外一人补充道:“孩子还只跟妈妈亲。”
最后一人说:“可惜离婚判给了爸爸。”
阮然:“……”
阮然被后面的帮人的形容震得有点恍惚,沈浮声轻轻笑了一声,低声问:“傻了?”
阮然才回过神:“怎么连猫也在这里?”
“……”
沈浮声一顿,瞥了那猫一眼,随即抬眼看着阮然,语气不咸不淡。
“就只关心猫,怎么,嫌当爹的不会带,拎着孩子到处乱跑?”
阮然:“……”
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那帮女孩传来意味深长的“哦”声。
还一波三折。
阮然:“……”
她无奈回头看一眼,十几个姑娘的脚牢牢钉在原地,意在给他们保留隐私空间。
然而,还是这帮人,一个个身子往前探得比平时跳舞时还远,耳朵就差没挂个延长线。
阮然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又转回身:“那你来做什么?”
沈浮声懒懒笑了一声:“来管孩子他妈要抚养费。”
身后那帮女孩又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
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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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抚养费,实际上沈浮声听说她们准备出去聚餐的时候,突然办了件人事,说这顿饭他请了。
请客也没计划请普通炒菜馆,不知道怎么,就给变出来一辆中型客车,足够把舞蹈团里所有人都塞进去。
李林英看着蠢蠢欲动的其他所有人,又看了眼目光中似有无奈的阮然,最终拍板决定,胳膊一挥,让其他人上了车。
沈浮声好像也没准备其他车,和阮然一起上了那辆中巴。中巴偏大,舞蹈团的人按顺序坐在前面,最后一排就没人坐,留给了沈浮声和阮然二人,以及那一只猫。
车子启动,微微震动着,阮然的手下意识挠着安静的后颈。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沈浮声。
也不知道沈浮声到底有没有坐过中巴车,坐在这个位置的沈浮声有一种诡异的融合感。
明明只是塑料座椅,却被他一身纯黑色的昂贵衣料、闲散的姿态以及矜贵的面容,衬托得像坐在王座。
阮然忍不住,还是问:“你怎么来了?”
是来探班?
她知道沈浮声最近挺忙的,还在家里住的时候,每天晚上,沈浮声都回去很晚。
要真是闲着没事干,跑她这来逛逛也就算了,如果是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