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里仙传奇

第8章 清风水媚钓双英

雪里仙用过午饭,坐在茶楼品着茶。雪里仙脑海中想着那个身量瘦长,一身黑衣手中黑色软剑,懂御风身法之人。一身黑衣不足为奇,黑色软剑却是件少有的兵器。再有这御风身法,阴风遥曾言真正懂得御风身法共有三人,一是他本人,二是孤残云,这第三人是这世上雪里仙最了解之人,此人是决不会做出在白马寺劫掠杀人之事来的。阴风遥也不会。九头凤是为阴风遥弟子,御风身法或许他懂些,但从那卓应天毕恭毕敬之语气,及价值连城的明月珠都可献出之虔诚上来看,卓应天不会向那夜访之人说谎。若卓应天说的是真言,那九头凤便不是雪里仙要找之人。如今只有一个孤残云,十余年来此人是生是死无人得知。雪里仙忽地想到有一人或许会知道。

雪里仙向南城而来。至南城在一宅院前站住身,此宅坐北朝南,门面上有一扁,道是”清风轩”。此处正是当日菩提子所说的清风散人叶清风的宅院。

雪里仙轻轻笑着,上前扣门。听得其人有人道:“今日老夫不见客,若来人是雪里仙尽可入内。”

雪里仙闻听推门而入。满宅院的清凉馨香扑面而来,对着门是一条甬路,左手边是一偌大的莲花池,池中近百朵莲竞相绽放,在池中摇曳生姿。硕大的荷叶铺在水面,叶下鱼儿穿梭不息。池北岸是一排房舍,池南岸郁郁苍苍的数十根翠竹几根松柏。又见池中有一亭,亭中桌案旁一老者五旬上下,花白须髯宽袍大袖,果有闲散之风。见了此人雪里仙不由笑道:“清风兄神机妙算,即使小弟何日会来叨扰竟也先知。”说着,纵起身形,踏池中莲叶而入莲花亭。亭中桌案宽敞,可容十余人同坐。

叶清风起身相迎道:“哪里,哪里。凡贤弟知的,哥哥便知,贤弟不知的,哥哥也便不知了。”

二人相对落坐。雪里仙道:“今日小弟恰有不知之事来劳烦清风兄,如此说来,小弟白来这一遭了。”

叶清风笑道:“那怎会,哥哥已为贤弟备下了上好的女儿红。”桌上果然备有一杯,两盘新鲜瓜果。叶清风亲自斟满酒,举杯道:“几年未见,今日一见甚是心悦,请贤弟满饮。”

雪里仙笑道:“多谢清风兄盛情。”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的确是上好的女儿红。雪里仙又笑道:“老哥哥先知先觉之术甚是令小弟折服,不知可否赐教,以便小弟在仇家敢来之前溜之大吉?”

叶清风笑道:“贤弟所知自来就不比哥哥少,让贤弟见笑了。近日知你已来豫州,故摆下美酒相待已是三日了,岂敢言是先知先觉。你我二人今日难得一会,通宵畅饮赏月观花如何?”

雪里仙笑道:“清风兄如此盛情,敢不从命。”

二人推杯换盏,意兴盎然。

此时叶清风笑道:“今生与贤弟相识实是有幸,要知你我本是同道中人。”

雪里仙奇道:“此话怎讲?”

叶清风道:“岂不闻江湖人言‘三异士’之说?道是雪里仙能寻得,通天狸猫能偷得,再有便是老夫能知得。”

叶清风说过,雪里仙不觉轻笑。叶清风道:“既我三人同列,已有幸结实贤弟,哥哥改日倒想见识一番这通天狸猫是何许人。”

雪里仙笑道:“江湖中竟有此一说,我怎会不知。”雪里仙捏了颗葡萄放在嘴里便想起了染一指那不同一般人的眼。不由笑道:“清风兄要见通天狸猫恐非易事。即便有人刀架其脖颈上,他也不会说‘提防我偷你的,我是通天狸猫’。若江湖中知道他身份的人多了,即便他有通天彻地的手段恐也难以安生了。”雪里仙没有讲实话,实话对染一指很不好。终究说染一指算是他半个朋友。

叶清风道:“任他诡秘,哥哥我终会知道的。”

雪里仙道:“今日来清风轩,一来探望清风兄,二来打探一人。”

叶清风笑问道:“何人?”

雪里仙便道:“孤残云,此人十年前坠崖,不知是生是死,若是生,不知他近年可否现身江湖?”

叶清风道:“据说孤残云当年盗走了火龙刀后生死不明,至今毫无音讯。日后若有了此人音讯,哥哥会知会贤弟的。”却又道:“如今通络金丹已得,护体神功已是大成。白马寺的经书迟早寻回来便了。”

雪里仙闻听,只是苦笑,不好再问。

二人相叙,天色将晚。仆人自亭北甬路而来,摆上菜肴,又捧来美酒,换了新鲜瓜果。不一时,四处灯笼高挑。二人吃酒谈笑,观花赏月。

夏夜亭院,甚是怡人,二人尽兴,不觉月至中空。忽听有人嚷道:“是何等尊贵客人赖着不走?我母女二人不远千里而来却受此冷落。”说着,自甬路走来一妙龄女子。雪里仙见此女身着蓝青色交领纱襦裙,身量高挑,削肩细腰,脸面白润,细弯眉,水杏眼,一点朱唇。更有尖纤十指,头顶金钗,两鬓尺余长秀发编成小指粗细辫子,白丝绳束住。确是楚楚动人。

与那晚所见的绝妙女子相比矮了些,却也别具风情。雪里仙想是作了相思病,一见到个女子便会想起那绝妙的女子来。

而眼下清风轩的此妙龄女子身后又有一五旬上下妇人赶来,扯住这女子衣角,道:“不得无礼。”

叶清风见了,起身嗔道:“水儿不得放肆,还不来见过雪师叔。”又向雪里仙道:“此是小女,乳名水儿,前几日随母自岭南来。疏于管教,竟让老哥哥宠坏了,全没规矩。”

这女子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雪里仙。雪里仙惹人厌烦如此,一语皆无,忙迎起身来。这女子道:“小女子叶水媚见过雪师叔。”

雪里仙忙道:“实不敢当。”

叶水媚却白了一眼,问道:“敢问雪师叔高寿了?”

雪里仙在这突如其来落落大方伶牙俐齿的妙龄女子面前竟浑身不自在起来,见问便道:“二十有四,怎谈高寿?”

叶水媚道:“的确不敢当,小小年纪受人如此敬称是会折寿的。”叶水媚见雪里仙很是难为情,便在一旁得意的笑着。

叶清风见此叱道:“让你见过师叔你便见过罢了,怎会有这许多话说,辈分岂在年岁大小?”

叶水媚又欲强辩。那老妇人道:“这丫头好没规矩,你父尚与其兄弟论,何况是你。”

叶水媚满脸不悦走去一旁。

雪里仙料定此老妇人是叶清风之妻,便上前施礼道:“见过叶老夫人。”

叶老夫人道:“雪公子不必拘礼,称嫂夫人便了。”

雪里仙忙道:“岂敢,岂敢。”

叶水媚在一旁道:“这见个人就是师叔,叔叔多了,婶子定然也少不了。若都似这位雪……雪少侠这样知廉耻还好些。若不然,个个跟我摆起叔叔、婶子的谱来,我可如何受得住?”

叶清风不由大怒,喝到:“乱讲,还不退下!”

叶水媚一甩衣袖,独自坐去了池边。

叶清风夫妇殷勤让坐。雪里仙似有速去之意。叶老夫人见此便道:“雪公子若即刻离去,实令我夫妇二人难堪。小女年幼不知事理,雪公子身为长辈,还望多多包涵。”

雪里仙见此只得复坐。叶清风夫妇坐下相陪。雪里仙被叶水媚闹的兴致已尽,又不好即去,无奈,只得搜寻些话来,便道:“与清风兄相识数载,小弟竟不知清风兄家中尚有何人?”

叶清风却也不似先前挥洒,道:“尚有一子,官居岭南太守,已有数载未见。”

雪里仙道:“何不迁来京城,父子相聚?”

叶清风笑道:“在外为官要比京官好得多。京官在天子脚下,所谓伴君如伴虎,晨不保夕。一语差迟,祸及满门。在外为官,山高皇帝远,既有差迟,也无大碍。”

雪里仙轻笑道:“高见!”

一女仆端来点心,上了莲花池甬路,却一声响亮,托盘落地!众人吃惊。叶老夫人叱道:“笨手笨脚的,这样没用!”那女仆却手指道:“那墙上有人。”

众人顺女仆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在两丈高围墙上站有一人。其人见状,跃进宅院纵身而来。见此人身着夜行衣,手中一根黑木凤头追魂杖,却是一五旬上下的老妇人。

叶清风急起身向夫人道:“速去!”那来人已跃进莲花亭,向着叶清风一杖捣去。叶清风闪身让过。这老妇人反手挥杖又向叶清风砸来,叶清风跃在亭外甬路,一杖落在桌案上,盘碟纷飞。虽说这老妇人来的突然,雪里仙却手持一杯酒,莲花蕾放在桌案上,坐在原处,动也未动,只是看着那老妇人莫名其妙的笑着。那老妇人跃身来赶叶清风,叶清风将手一招,喝道:“慢着,你是何人?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来此作乱?”

那老妇人见问,冷笑道:“竟敢厚颜说无冤仇,你细看我是谁?”

叶清风当真定睛细瞧,不禁失惊道:“萧寒梅!”

那老妇人道:“料不到吧,按说不会,当年苦苦相逼,只不曾想到日后报应?”

叶水媚拥着其母立在池边,却道:“凭你是什么梅,擅闯清风轩想怎样?”

萧寒梅指定叶清风道:“要老贼的一颗狗头!”说着,抢起凤头追魂杖向叶清风扑来。叶清风接过叶水媚掷来的宝剑与萧寒梅战在一处。

你道雪里仙在笑什么?原来这老妇人非是旁人,正是那晚在豫州客栈所遇绝妙女子的随从。雪里仙心思这老妇人在,那绝妙的女子定在,遂不知不觉喜形于色。不多时,雪里仙便确定那绝妙女子已至,原由是在这亭园各种花草的馨香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丝丝不同于此间的莲花清凉之香气。此时却见这老妇人招式歹毒,与叶清风打斗势不两立的阵势。雪里仙自来清风轩受主人殷勤款待,不论其二人有何恩怨,孰是孰非,岂有坐视之理。只见萧寒梅与叶清风剑杖相持不下,雪里仙挥手一颗大力流光石竟将那凤头杖凤头打去,萧寒梅当即被震退。是谁谁不恼?萧寒梅怒道:“好个阴毒贼子,竟敢暗算老身!”纵身向雪里仙扑来,未及莲花亭,叶清风宝剑后心刺来。萧寒梅无奈,只得回身复战。

雪里仙人称之笑面天仙,你见到他十次有九次在笑。带笑的面容总要比呆板的面容好得多,招人喜欢得多。自然也有例外,雪里仙此时的笑容便让那身处窘态老妇人的同伴看起来感到反感,甚至是厌恶。一人自墙外飘身而来。来人身着夜行衣,体态修长,纤腰袅娜,黑纱罩面,手提二尺五寸窄叶薄冰寒水裂石刀。雪里仙终于盼来了这位妙不可言的绝妙女子。不曾想此女子径直跃进莲花亭朝雪里仙横腰便是一刀!雪里仙此时因今晚或许可再睹那绝妙女子的芳姿而心中大畅,正在自斟自饮。举杯待饮之际,他心中期盼的绝妙女子的刀却到了。雪里仙又惊又喜,连人带椅向后仰倒,座椅倒而未倒之际,雪里仙腾身而去。座椅已被削碎,雪里仙凭空跃出莲花亭数丈,脚点莲叶,身形旋转回来亭中。雪里仙一饮而尽杯中酒,道:“好酒,上好的女儿红!”双眼却不住地看这女子。只见这女子眉梢一挑,抖动玉腕,一刀向雪里仙斜劈来。雪里仙急丢下酒杯抓起莲花蕾单手攀定亭柱,身形一旋,自亭柱另一边旋回来,忙道:“慢着,在下何处碍着这位女侠了,这样毫无情意?若在下所料不错,仍有两位小女子才对,一齐现身岂不好?”

这绝妙女子作怒道:“少滑舌,你也不似正派人,满腹冒坏水儿!”不由分说,提刀直奔雪里仙。雪里仙无奈,倒翻身跃在莲花池。这女子腰肢一搦竟赶下池来,同是脚点莲叶,水不沾襟。二人脚步频动于莲叶之上。这女子折梅刀法凭空向雪里仙连连挥刀,刀气如云。雪里仙在莲花池内左躲右闪,有些散乱。莲花池边的翠竹叶、松枝为刀气所伤纷纷而落。雪里仙近得这女子三尺以内以避折梅刀气。按说这女子刀虽有刀气,实是弱小,即便是打在身上也伤不得雪里仙分毫。雪里仙只是想与此女子近些,便且躲避着刀锋且绕这女子转来转去。只见雪里仙猛然出手扣在这女子左手玉腕,略一松,抓在了这女子素手。这女子心惊,双脚无主,踏破莲叶,玉足浸水。雪里仙将手一带,这女子不由自主靠上前来,二人悬空,近在咫尺。雪里仙只觉此女子之身散发出的莲花清香更是浓郁,不觉如痴似醉。这是只软玉般温润的手,雪里仙抓在了这只手只觉骨软筋舒,耳热心跳,一股热流涌遍全身,令他浑身的毛孔霎时舒张开来。雪里仙却又明明感到了这女子的手在颤抖。雪里仙轻笑看着此女子秋水般清澈的双眸及额前的白玉梅花钿,再有便是其不同于中原女子的栗红色秀发。眼见二人将落水面,二人方醒。这女子双眸带涩,急挥刀,雪里仙迫不得已放开了手,旋身而回莲花亭。这女子却于池中脚踏莲叶身形前倾身轻如叶飘飘摇摇跃上岸,回头望了一眼莲花亭中笑盈盈的雪里仙,只说了两个字-----“无赖!”即转头去与那老妇人双战叶清风。

雪里仙通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

却听这绝妙女子道:“梅婆婆,怎会一人寻来?速离此处,我二人已被识破了。”

萧寒梅抡着断头的追魂杖且战且道:“那又如何?今晚若不取了老贼狗命,誓不罢休!”

这绝妙女子同萧寒梅双战叶清风。此时叶清风已无从抵挡两般兵器,躲闪不及肩头中了一杖。叶水媚见其父吃亏,又见雪里仙留在了莲花亭,便嚷道:“哎,姓雪的,你算我爹哪门子的好兄弟?我爹在搏命,你却在一旁要不躲清静,要不缠着这女贼人动手动脚,好没眼色!我爹若有个闪失,我有你好看的。”

雪里仙觉着此言在理,又见这二人紧逼叶清风,雪里仙纵身而来,挥手两颗大力流光石,急如风雨,快似流星,双双中在一刀一杖上,听得“叮当两声响。石子中在刀上豪无力道,这女子惊怔,心道:“不怎么着的手法。”却见那萧寒梅的追魂杖再次被打碎了一截,此绝妙女子不由得心下惊惧,方意识到雪里仙已是手下留情。若这石子打在头上,顷刻命亡!那萧寒梅见雪里仙两颗石子毁掉了自己的兵器,不由的大怒喝到:“好个黄毛孺子,老身会你。”单手持定只余二尺的追魂杖向雪里仙砸来。那绝妙女子急挥两刀将叶清风战退,也不再战,转身来观战。

叶水媚及老夫人急来至叶清风近前。叶水媚情急问道:“爹,伤着不曾?”

叶清风摆摆手,道:“不碍事。”

只见雪里仙以莲花蕾架住半截追魂杖道:“老人家可将稻草戳到老虎鼻子里了。”

萧寒梅怒道:“瘦猫,不要猖狂!”撤杖又打,二人战在一处。雪里仙的兵器攻击力是很弱的,萧寒梅却也无何奈何。

且说那绝妙女子情知今晚奈何不得雪里仙,便趁其与自己面对,挥手便是一刀。雪里仙急避,终是迟误,衣角被刀气削去。那女子赶来拉起萧寒梅三步两步纵身而走。

雪里仙见此二人走了,甚是惋惜。只好走来叶清风近前道:“清风兄伤到不曾?”

叶清风道:“不妨事。”

雪里仙道:“这二人小弟先前遇见过,待我去探她底细。”

叶清风忙道:“务必当心!”

雪里仙答应着,跨步来至墙边,越墙而出。

雪里仙见前有人影影绰绰,便尾随而去。那二人行走如飞,进了一深巷,及雪里仙赶来时,已没了踪影。雪里仙见此处不知何地,转至前面街上,却是那兴云珠宝行。雪里仙满腹疑惑,只得作罢,回清风轩来见叶清风。

雪里仙仍越墙而入清风轩,见叶清风三人仍坐在池边竹椅上以待雪里仙。叶清风一见雪里仙回来,急起身道:“贤弟可探得什么?”

雪里仙道:“那二人进入兴云珠宝行东侧的一条深巷便不见了踪影。不知其可否与此珠宝行有牵连。”

叶清风道:“贼人既已遁走,且不计较这些。”说着拉雪里仙坐下。叶水媚只得立在一旁。叶老夫人致谢道:“今晚若不是贤弟在,清风定会吃亏的。”

雪里仙苦笑道:“小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清风奇道:“但说无妨。”

雪里仙苦笑道:“适才小弟有意一睹清风兄绝学,清风兄却屡屡失机,难不成有意试小弟?”

叶水媚闻听此言,心里又不自在,不待叶清风答言,便道:“今晚我爹险些没了性命,谁又会以性命玩笑,只怕不是你再无旁人。”

叶清风脸沉下来,向叶水媚道:“水儿,你若是再不遵礼数,明日即刻送你回岭南,回房去!”

叶老夫人见了叶清风脸色,忙向叶水媚道:“这孩子,好不知礼。”说着,拉起叶水媚回房去了。叶水媚狠力将门关上。

叶清风转怒为笑,道:“竟让老夫宠坏了她。”又道:“适才贤弟言哥哥有心相试之语,实是冤枉了。哥哥往日打探武林中各路音信,所仗无非是轻功提纵逃逸之术,而今晚如何逃得,若撇下贤弟、妻女而逃,日后尚有何面目见人。”

雪里仙笑着,闻听叶清风之语大有道理,便道:“小弟一时言语莽撞,还望清风兄不要见责。”

叶清风笑道:“自家兄弟,不吐不快。今日天晚,清风轩仍有空闲净室,贤弟若不嫌弃,住宿一晚如何?”

雪里仙心道:“清风轩适才闹了刺客,若我此时离去,似无同患难之谊,倒不如留宿一晚。”思及此,便道:“多谢清风兄盛情,敢不从命。”

当夜,雪里仙留宿清风轩。合衣倒在床上,令他欣喜的是那绝妙的女子如今仍在豫州城。雪里仙看着自己的手,便想到那绝妙女子纤柔的玉手竟被自己的手握住,便心满意足睡去。

次日,未及雪里仙起床,叶水媚推门闯了进来。雪里仙惊醒坐起。叶水媚走来便道:“我想过了,你与我爹称兄论弟,我理应称你师叔。不过这样相称生分的很。既然江湖中人称你笑面天仙,我便称你仙人好了,你看如何?”

雪里仙笑道:“随你便是。”

叶水媚欣喜道:“如此说定了,我说仙人,今日去做什么?”

雪里仙思量一回,无事可做,便道:“还没打算。”

叶水媚道:“与我在城里走走如何?来了几日我爹也不带我去。”见雪里仙在迟疑,便道:“怎样,不情愿?”

雪里仙笑了笑,道:“也好。”又问道:“你爹娘不在?”

叶水媚道:“我娘昨晚受了惊吓,一早定要去佛堂烧香还愿。我懒得见那些和尚,只得我爹随去了。”

雪里仙洗漱已毕,吃了早点,与叶水媚走上街来。虽说叶水媚口角锋芒,却是很讨人喜欢,与这样的女子在一起,雪里仙心情也是不错的。叶水媚走在前,雪里仙在后,二人走在街上东瞧西看,甚是心悦。

叶水媚道:“你可想知道昨夜那凶婆子怎会与我爹有仇?”

雪里仙道:“江湖中很多事本就无事无非,不知也罢。”

叶水媚道:“听我娘说,当年我爹是朝廷兵马大元帅门人。那年,大帅奉旨征讨叛逆,一户人家窝藏叛军探子,被满门抄斩。竟漏掉一妇人,便是昨晚那老婆子。这妇人好歹毒,竟一怒之下刺死了兵马大元帅,震动朝野。这大元帅待我爹本就甚厚,我爹为报其知遇之恩便率人四处缉拿这妇人,不想终是让她逃了,有传言说逃去了西域。据说这妇人最本事的是只短箫,有千里追魂箫之称。”又道:“事过近二十年竟仍来寻仇,真是不知死活!”

雪里仙听着,道:“若你是萧寒梅,说不定也会这样做。你爹没有错,萧寒梅也没有错。”

叶水媚“哼”一声转过头去,道:“看谁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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