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光哥有意见

俗话说，动人利益如刨人祖坟。 在搞地下六合彩之前，我就觉得，这一行会得罪很多人。 因为，我们是江东地下六合彩的后来者，在我们之前，江东市的码庄几百个，我们贸然扎进去，这等于和江东的几百个码庄老板抢饭吃。 除了那些码庄老板外，还有道上无数流子，尤其是以开赌场的流子、大哥。 整个江东市，开赌场的流子有多少？没人数的清。 黄赌毒，是暴利中的暴利。 相比较贩毒掉脑袋的风险，黄和赌的风险就小很多，是无数黑道人物赖以生存的行当。 比如李世光，他在铁塔区的赌场，就堂而皇之的开在酒店的顶楼。 李世光的赌场相当气派，赌场里提供的免费香烟都是芙蓉王起步，赌场里的荷官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模特身材，据说，如果顾客输到一定额度，还能提供在校学生套房贴身英语培训的服务。 曾经彪哥带我去李世光铁塔区的赌场玩过，赌场内装修得金碧辉煌。贴身英语培训服务我没体验过，但在赌场里，我亲眼看见江东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第一庭长，胡庭长忘我的玩着百家乐，整个人的状态犹如打了鸡血一样 胡庭长和李世光是怎样的私人关系，我没有兴趣知道，但我绝对相信，李世光的赌场开了这么多年，开得这么大，光一个审判庭庭长，肯定是罩不住的。 李世光的赌场，走得是高端场，而事实上，江东市还有无数个小赌场。 大赌场要靠山，小赌场就没这么多顾虑了。 比如有的流子，在镇上开个麻将馆，这种麻将馆看上去是娱乐，但实际上玩得挺大，一晚上输赢几千块，这明显已经超出娱乐的范畴了。 还有的，在县城的偏僻地方放老虎机，在这个年代，老虎机已经在市面上流行起来了，大街小巷，很多游戏厅里都有老虎机，有些超市里也有老虎机，当时政策宽松，对于老虎机，有关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即使上面有任务，多半也只是做个样子，走个流程，扣了老虎机也没事，交点押金，就赎回来了。 …… 和李世光类似，刘宝亮也是开赌场的。 李世光走的是高端场，赌场的装修格调，乃至玩法都是照搬正规赌场的，去他那玩的多半都有点来历，要么是做生意、手里有余粮的老板，要么挣快钱、刀口舔血的黑道大哥，偶尔也有地方权贵“微服私访”过去体验，比如胡庭长，再比如周川——这人是江东市二把手的亲儿子。 刘宝亮走的是平民路线，他在昭陵县县城，搞了两个赌场，在雪峰街道与花古街道各放一台啤酒机。 我没去过刘宝亮的赌场，但听人说过。 其中花古街道的赌场开在商贸城背面的地下城快上坡的位置，在那个地下城里，刘宝亮弄了两个门市，把门市墙壁凿穿，四周刷上大白，通上电，赌场里的散烟和槟榔备齐，地下城的入口找个流子二十四小时放哨，就这么的，赌场就搭建起来了。 和李世光那种一晚上动辄输赢十几二十万的赌场相比，刘宝亮的啤酒机赌场就“亲民”许多。 玩啤酒机不需要有那么大的资本，有个千八百块就能上分玩一会，运气好，一晚上也能赢几万块钱。 江东人的经商头脑是普遍承认的强，各种机械厂、制革厂、批发零售店等多不胜数，号称湘商半数在江东，1978年，江东的gdp总量在全国排48位，是同期深圳的八倍多！全国41个工业门类，江东就有39个。 江东商人多，而刘宝亮经营的啤酒机赌场有低门槛优势，据说每天去玩的人多不胜数。 …… 地下六合彩，也是赌博。 我们在昭陵开地下六合彩码庄，这事儿我事先是跟刘宝亮通过气的。 花园镇的地下六合彩刚开始，我给刘宝亮打电话，当时因为羊克和刘宝亮手下阿龙的事儿，我跟刘宝亮闹得不太愉快。 跟刘宝亮聊六合彩时，刘宝亮态度不咸不淡的，挺敷衍的说祝贺你啊老四。 在我看来，刘宝亮这是默认的态度。 刘宝亮作为昭陵县数一数二的大哥，又是开赌场的，我给他打声招呼，面子已经给了。 他不反对，花园镇的地下六合彩码庄就开了起来。 我以为，大家都是道上跑饭吃，刘宝亮不至于把事儿做的太难看。 然而，有道是一口锅里的大饼，两个人吃，你吃得多了，我就不够了。 随着花园镇码庄生意越来越好，事情也在起变化。 大约是11月初，也就是花园镇码庄开了半年多以后，刘宝亮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刘宝亮是这么说的： “老四，听说最近你开码庄，搞的挺不错啊？” 我含含糊糊的回：“嗯，宝哥抬举，混口饭吃。” “老四，你太谦虚了但是赌场这一行不好搞啊，老四，你知道不，李老板对你不声不响的在昭陵开赌场，很有意见。” “李老板？李世光？” “不然呢，除了光哥，还有谁敢对老四你有意见啊？” 听刘宝亮这么说，我内心很不舒服。 因为开赌场，李世光对我有意见？这是刘宝亮瞎说的，还是确实有这回事？ 即使李世光有意见，又能怎么样？他走他的道，我过我的桥，我没招惹他。 对于李世光这个人，我其实挺排斥的，原因有三： 第一，李世光很可能跟峰哥的死有关系，在独狼和鸡婆没打听到下落之前，我无法确认峰哥的死是不是李世光在幕后指使，但就现有这些情况来判断，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鸡婆和李世光的态度暧昧，青山村村长李大宽和李世光是亲戚，这些情况都可以作为佐证。 第二，小宝和李世光向来不对付，黑道也讲究站队，小宝跟我关系不错，我不能再跟李世光眉来眼去。 第三，李世光向来待我很冷淡，这么多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仅止于互相认识，毫无人情往来。 “李老板对你成见很大，老四，你知道李老板这个人能耐很大的，他曾经私下跟我说，想搞你，但都被我劝住了老四，我这兄弟做的没话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