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辆汽车骤然出现,那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顿时变得凶狠起来,拿着一根棍子走过来,顶着车玻璃。 “你们谁啊?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赶紧走。” 大学生村官有些傻眼,他们都在这里好一阵了,才注意到他们么? 他不知道,这自然是齐惑的手段,以朱雀道纹蒙蔽了这些人,自然是想看看能不能听到一些线索。 只不过线索没听到,却看到了这么飙火的一幕。 村官见状,打算下车。虽说深知眼前这人的秉性,但是自己好歹也是村里的干部,说得上话。 然而,前面的齐惑却先他一步打开了车门。 莫问将村官按在车里,毫不在意的说:“没事,让他处理。” 原本这个中年人看到齐惑下车,也是吓了一跳,眼见下车的居然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胆子大了起来,木棍顶着齐惑的额头。 “小子,没听到我说话是吧,赶紧滚,想……” 狠话还没说完,他手中的木棍就被齐惑踢飞,手被齐惑拉着,一个趔趄,脑袋就被按在了车上。 嘭。 车上的莫问眼皮一跳,不由得心疼起自己的车来,就算他坐镇车内,车身都在晃动。 那几个男人见状,放开了母女二人,想要冲来,只不过,齐惑只是回头一看,几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双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子,扎在了他们心上,直击灵魂。 这可不是装就能够装出来的凶狠。 当然,被齐惑按着的人,并没有见识过他的眼神,挣扎了两下,发现动不了,立马开始放狠话了。 “奶都没断的小子,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赶紧放了我。” 齐惑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扔了出去:“滚。” 那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爬了起来,看了看齐惑,又看了看那可怜的母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小子,想为她们出头吧?年轻人血气方刚,让我走,可以,把钱赔了,我立马走人。” 齐惑捡起棍子,掂量了一下,手感不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扔了棍子后,手放在背后,立马掏出了一根棒球棍。 “赔钱?我赔你医药费。” 说完,他就挥舞着棒球棍,朝着那个中年男子的脑袋就砸过去。 中年男子见状,下意识以手挡住。 喀嚓。 “啊……” 骨折的声音和男人的惨叫声同时响起,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只听到了男人的惨叫声。 以齐惑的本事,他要是真对着这家伙的脑袋来一下,这家伙根本就挡不住,当场就得开席,这还是他动了恻隐之心。 “滚。” 随着齐惑的呵斥,几个人扶着那个骨折了的中年男子,逃命一样的离开了。 齐惑的凶狠,是真的震慑了他们,虽然他们横,但是和这少年的狠相比,不值一提。 等这些人走后,莫问和村官下了车,走到了齐惑身边,看了一眼有些眼熟的棒球棍,挠了挠头。 如果没记错的话,齐惑那里,似乎还有弩和开了刃的唐横刀。没见血,莫问已经很满意了。 “黄大嫂,婷婷,这两位是省里来的,想问一下黄大哥失踪的事情。” 没想到,黄婷却是一脸冷漠,擦去眼泪:“他已经死了,我和我妈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可以走了。” 这位大学生村官无奈,还想要说什么,被莫问拦住了。 莫问一脸笑容,道:“小丫头,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黄婷更加冷漠:“对于他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好了,你们走吧。” 莫问还想说什么,没想到黄婷突然发火了。 “你们还想干什么?你们是不是想把他救回来,然后觉得,自己特别伟大?那样的人,让他死在外面不好么?为什么要救?” 黄婷挽起自己的衣袖,上面有一些烫伤,还有一些淤青,接着,她激动的走到她母亲面前,将她的衣袖挽起。 她母亲手臂上的伤口,要更加触目惊心了,不仅有淤青和烫伤,还有刀伤…… “你们看看,看看,这些都是他做的好事,你们把他救回来,就没有想过,是把我们母女俩,推向死路么?你们的伟大,只是建立在我们母女的尸骨之上的。” “从我出生开始,我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打、骂只是家常便饭,烟头烫,抓着我的头发往桌子上砸,我母亲,被他打晕厥过几次,拿菜刀砍,回来就要钱,要不到就砸家里的东西,我没有一天不想让他死,现在好了,他终于消失了,你们为什么还想要将他找出来?” 到了最后,黄婷已经是歇斯底里,然后泣不成声了。 这还只是流露于表面的伤,可以想象,在以前,这母女俩经历的是什么地狱。 其实,看她们这里的环境,可想而知以前是什么日子了,就这样,男主人黄大壮依旧是打牌为生,伴随而来的,还有对妻女无止境的家暴。 母女俩抱头痛哭,许久之后,她们才平静了下来。 莫问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如果可能,我也希望他回不来。但是,你父亲的命,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有或者已经有人,陷入了危险,我的职责,是救人。” 黄婷挣扎了一会,才说:“他并没有回家,后来牌桌上的人说那天他输光了,想要回来拿钱。” 莫问想了想,问:“那他一般活动的轨迹……” “除了牌桌上,他基本上不会去别的地方,回家要么就是打我们,要么就是拿钱。除此之外,不会去其他地方。” 莫问歪头看了一眼齐惑,道:“祸害,你怎么看?” 齐惑早已经将棒球棍收起了,眼神也没了凶性,只剩下了灵性。 “没什么异常,不过,我觉得,有个人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黄婷母女虽然苦,那个黄大壮也确实该死,但是,齐惑和莫问都知道,黄大壮,只是这八十一年一个轮回的九个人之一,并不代表其他八个人不值得拯救。 况且,他们做事的初衷,并不是审判普通人的罪,而是将修行者的恶泯灭。 可怜她们母女,自然有办法帮他们,并不代表,可以放弃黄大壮以外的其他人。 莫问指了指外面,之前那群人离开的方向,齐惑点了点头。 刚打算走,那个叫陈娟的中年妇女,拦住了他们。 “两位小哥等等,我知道是两位小哥救了我们,小婷是可怜我才会这么激动,要是两位小哥不嫌弃,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多年来逆来顺受的家暴,让这位中年妇女看上去很沧桑,但是,却仍旧难改善良好客的本性。 听到吃饭,莫问眼睛都直了,刚打开的车门立马关上了。 “好啊好啊,实不相瞒,今天我可是饿够了,就算路边看到野狗,都想抱上去啃两口。” 陈娟拿出了一块腊肉,实际上,这已经是这个家庭能够拿出最好的东西了。 黄婷也很懂事,择菜、淘米、煮饭,她们如今,用的都是那种一层锅灰的大铁锅煮饭。 在这个过程中,黄婷也放下了戒心,和他们说了一些事。 今天来讨债的两个人,是她那个父亲的牌友,不过都是鸡鸣狗盗的家伙,基本上,拿不出那么多巨款,所谓的欠条,也是假的。 为的是吃绝户,那块地,是她们现在唯一有价值的一点东西了,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她自己。 很难想象,一个和齐惑同龄的女孩,是这么平静的说出这样的事情。 莫问看了一眼齐惑,齐惑眼中虽有同情,但是莫问觉得,齐惑心里藏着的事,或许要比黄婷的经历更为痛苦。 只不过,在物质上,齐惑的处境比黄婷好一些罢了。 这时候,远处,浩浩荡荡走来了一群人,气势汹汹,簇拥着一个头发发白拄着拐杖的老人。 老人身边,则是那个被齐惑打到骨折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指着齐惑,一群人在身边,也有了底气,声泪俱下的开始了他的表演。 “叔公,就是他们,横行霸道,在我们的地盘,打伤了我,叔公,这可是在打您老人家的脸,你可要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