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拨开一片腐烂的丝绸窗帘,在他的前方是一道拱门,拱门后面是狭窄的街道。他眨了眨眼,甩掉眼中的灰尘,他感觉自己的脸好像被蜘蛛网覆盖,但他知道脸上除了之前的血迹,什么也没有,他抑制住想要刮脸的冲动。 玻璃在他脚下嘎吱作响,玻璃像新落下的雪一样洒落在路上,被时间的流逝碾成了无数的碎屑。玻璃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一缕缕的光芒从一个碎片跳到另一个碎片,直到前面的整条路都似乎被照亮了。 玻璃在角落和缝隙中生长,变成巨大的、像真菌一样的玻璃团块,闪闪发光的粘在摇摇欲坠的砖墙上,仿佛整座城市正在被自己吞噬。他在一个闪闪发光的玻璃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倒影在盯着他,他很确定倒影不是他,因为他现在的他没有露出宽阔的、非人的笑容。 他想知道这座城市是谁建立的,应该不是那些在玻璃和石头中穿梭的苍白幽灵。也许是他经过时躲起来的死物?或者是那些他从街道经过时瞪着他的幽灵? “莫斯凯是什么?”摒弃乱糟糟想法的雷恩低声问道。 “不是什么,是谁。一个创造奇迹的人,一个工匠。他是这座城市最杰出的工匠,没有之一,他设计了许多奇迹,这个城市的深处有他隐藏的宝库。当然,这座中还有很多很深的地窖,有些地窖还储备了东西,如果你愿意勇敢面对害虫,你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的东西。”祖瓦斯说的同时拍了拍挂在腰间的破剑。 原本准备说些什么的雷恩踩到一个蘑菇上,蘑菇放气时发出一声高而细的叹息声,吓得他险些跳了起来。看到这一幕的祖瓦斯笑了起来,声音在街道上回响着。他怒视着祖瓦斯,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我似乎来过这里?”片刻后,他环顾四周,试图辨别方向。这座城市的一部分让他看起来非常的熟悉,但一切都有些不对劲。沙漠中废墟的扭曲倒影,街道随意变窄和变宽的方式,仿佛双方正在战斗,一些建筑物靠得很近,在他头顶上形成了一个高高的阳台和走道的屋顶。 他记得他之前好像来过这里?他瞥了一眼一条小巷,看到一座熟悉的无形雕像站在高高的底座上。在他的周围,玻璃沿着奇怪弯曲的墙壁升起,使道路看起来比实际更宽。厚厚的蜘蛛网覆盖在路上,污水从街道的裂缝中静静地流淌,变成湍急的溪流,突然间又停了下来,倾泻到无光的深处。 一切看来都很矛盾,但在这鬼地方里又不矛盾。 “这里不仅困住了人类,一张网撒了下来,捕获的不仅仅是凡人的灵魂。”祖瓦斯阴沉地说着。 “你在说什么?” “我想表达的是,还有更糟糕的。我们处在深深的黑暗中,各种各样的智慧生物和野兽都在这里徘徊,不仅是灵魂,还有身体。”祖瓦斯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低头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碎片,举到眼前。透过碎片,他的面具变得扭曲,几乎变成了怪物。 雷恩不想看向玻璃,是玻璃让他落到这个处境,但就像有某种魔法支配他一样,他不受控制的看向玻璃。但一声叫喊切断了他与魔法的联系,在他上方的某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叫喊,可能是饥饿,也可能是恐惧。接着是一阵诡异的笑声,像玻璃破碎的声音一样在空中回荡。 “听到了吗?死亡的声音,就在附近。” “我什么都没听见。”雷恩摇了摇头。 “你的耳朵很弱。”祖瓦斯呢喃道。 雷恩感到一阵刺痛,他说他没听到,然而他听到了,在这里,他的隐秘通途失去了作用,但他的视觉和听力还保持着。街道上的声音传播得很奇怪,时而消退,时而流动,与距离和音量无关。石头撞击的声音变成了沙沙声,而低沉的低语声变成了雷鸣般的声音。他听到了石头与石头的摩擦声,还有可能是马蹄发出的咔嗒声。 突然,他感到脚下的地面抽搐起来,他抬头看见附近的一根柱子像微风中的树苗一样摇曳。 “碎片!躲起来!” 不用祖瓦斯喊,雷恩也知道躲,他冲进一堵破墙的背风处寻找掩护。当他找到庇护所的那一刻,上方远处传来玻璃破碎的尖叫声,闪闪发光的碎片如洪水般落下。成千上万的碎片刺穿了街道上的石头,有些碎成了更小的碎片,有些则保持着不可思议的完整。 玻璃粉尘弥漫在街道上,他可以听到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尖叫。而且不仅仅是尖叫声,他听到钢铁相撞的声音,还有某种奇怪武器的嘶嘶声,好像这些声音就在他身边发生,听起来好像有人利用了碎片的坠落。 “你想让我解释吗?”躲在另一处的祖瓦斯走了出来,来到雷恩的身旁说道,他看到雷恩的表情后,他接着道,“你真的在乎,还是这只是错位的骄傲?” “我想知道,你要带我去哪?” “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我的朋友,如果你想继续活着,就紧紧跟着我。” 站在原地许久的雷恩还是动了,跟上了在前方等待他的祖瓦斯。他们移动得更快了,穿过石头和玻璃的峡谷,柱子在他们周围升起,像树一样紧密地聚集在一起。由破烂的丝绸和帆布组成的裹尸布像苍白的华盖一样缠绕在柱子上。 裹尸布在他们中间移动时发出沙沙声,雷恩看到许多裹尸布上都有奇怪的污渍,就像某些尸体裹得太紧时留下的轮廓。模糊的脸庞扭动着,嘴巴似乎在抽动,随着裹尸布在不存在的风中沙沙作响和扭曲而低语。 祖瓦斯没有走直线,而是带领雷恩不停的绕着,有时他在经过时将裹尸布撕碎,在假的峡谷中开辟出一条宽阔的道路。过了许久,他俩终于走了出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之前来过这里,当时……有个人与你一样跟在我的身后,他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但当我走出来时,他消失了。他在哪里?当我在思考的时候,一声尖叫打断了我,那声音来自很远很高的地方,裹尸布在欢乐中扭动和拍打着。 当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时,尖叫声再次响起,声音悠长。这次不是从高处传来,而是在附近某个地方。那里,那边?”站在原地的祖瓦斯说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胡乱的指着。 “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是雷鸣般的尖叫,比任何生物单独发出的声音都要大。片刻后,我砸碎了路上一段断掉的栅栏,露出了一条无形的巷道,这条巷道似乎在无尽的凹凸石墙中向上延伸。 我找到了那个人,他倒在地上,他的身体看起来像躺了好几个星期,他的身躯扭曲着,仿佛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充满了痛苦。他的下巴被扭开了,他的舌头不见了,还有他的眼睛,有人把它们割掉了,但他还活着。” 听着祖瓦斯讲述的雷恩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他能感觉到影子似乎在石墙上跳舞,随着祖瓦斯的话语扭动和旋转。他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他感觉祖瓦斯话语的那个人,似乎不是别人,就是他,但…… “走吧,我的朋友。”祖瓦斯察觉到雷恩的困惑后,轻声说道,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 “你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或是其他的什么?”达克乌斯来到了队伍围坐的篝火旁,他没有坐下,而是在众人的注视下轻声细语地说着。 “我只想离开这里……”以戒备姿态坐在那里的洛克西亚看到大家纷纷摇头后,嘀咕道。 “是的,我只想离开这里,我去拿样东西,一会出发,很快。”达克乌斯说完后,转身离开了。他来的时候特意带来了缚咒和雕像,方便摇人,或许他能谈成一笔买卖? ----------------- 雷恩和他的新朋友来到了一条街道上,街道既让他陌生,又熟悉,数百根破碎的柱子以奇怪的角度从破裂的石板上伸出。他感觉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他们下面挖了个洞,把整条路都挤了下来,一团雾气笼罩着石头,像寒波一样飘来。 雾气中有东西在移动,大部分是小东西。或许是老鼠?他希望如此。慢慢地,他意识到一种沉闷的声音闯入了进来,一种有节奏的砰砰声,就像心跳一样。 “鼓声?谁会在这里敲鼓?” “在那里。”起初,祖瓦斯没有回答,当声音从上面回荡下来,传出金属刮擦石头的声音后,他指向声音传来的反方向说道。 雷恩顺着指引望了过去,在附近的一根柱子上,有什么东西在雾中闪闪发光。片刻之后,一张绳网砰地一声落下,绳网散开,露出几个兽人的血淋淋的头颅。 “我们并不孤单,我的朋友。” 穿过柱林的道路变宽,露出一个宽阔的广场。雾气笼罩着两边的残垣断壁,远处的街道似乎被剥落并碎裂了。有什么东西从废墟中冒了出来,看起来像一块高耸的黑色石板,上面布满了绿色和金色的纹理。 石板倾斜着,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下面把石板推了上来,就在石板完全破土而出之前停了下来。石板的前面有两扇巨大的金属门,门框被打造成火焰的形状,当然,也可能是烟雾的形状。 整个广场微微颤抖,一堵破墙倒塌,石头轰然倒塌。 “余震?” “地面不稳定,城市震动,隐藏的东西显露出来。这是一个金库,有时会随着城市的变动而出现。像骨头刺穿肉体一样冲破街道,每个手持武器的傻瓜会蜂拥而至,寻找掠夺品。但金库很少被打开过,一旦被破解,对所有存在都是灾难性的。”祖瓦斯凝视着广场,自顾自地说着。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话语的真实性,广场上一阵颤抖,可能是鸟的东西尖叫着从周围的废墟中飞起。 “有人在监视我们,看。”雷恩看到一扇破碎的窗户里有什么苍白的东西显露出来。 “不,他们一直在跟踪我们。幽灵在玻璃间穿梭,间谍在监视我们的去向,这座城市正在打一场战争,活人为死人发动的,死人为活人发动的,我们是士兵,我们是统帅,遵循着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的战略,所以保持低调,不要失去理智。”祖瓦斯看着雷恩说道,说完继续动了起来。 他们越靠近,金库似乎就越大。金库膨胀起来,占据了雷恩的视线,看起来就像一座城堡一样大,大门比他还要高,宽度是他的五倍。他可以看到通往金库的地下走廊像藤壶一样粘在上面,门上刻着一张脸庞,某种阴森的面具,某种未知的脸庞,当他们走近时,脸庞无神地盯着他们。 “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我在这里已经很久了,现在跟我来。” 前面的路向下倾斜,形成一个高高的拱形房间。巨大的石架排列在墙壁上,一直延伸到黑暗中。架子之间的深角落里有被灰尘覆盖的雕像,大多数雕像都覆盖着厚厚的蛛网,透过蛛网可以看到奇怪的玻璃和金属仪器的痕迹。看不见的蒸馏器发出汩汩声,也许是被他们的脚步声震得不安稳。 “现在安静点,小心点,别碰任何东西。” “我不傻。”雷恩轻蔑地回应着,但说完后,他就停了下来,因为一个巨大而黑暗的东西从他脚下的玻璃地板中滑过。起初,他以为那是一朵洒落的油花,但东西移动得太有目的性了,像影子一样跟着光线扭动着。紫色的光芒在东西的深处闪烁,他盯着看的时间越长,就越难把目光移开。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针尖变成了微粒,东西成形了,又圆又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有什么东西碰到了雷恩的盔甲,他本能的转过身,举起现实之刃。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听他们的。”祖瓦斯向后退了一步,举起手做了一个防御的手势。 “听谁的?” “真正的死者,他们都是骗子。走开!我们对你谎言的不感兴趣。”祖瓦斯跺着脚,不停的跺着脚,片刻后,他平静了下来,凝视着雷恩,“他们就像飞蛾一样,被你灵魂散发的光芒所吸引。” “我的灵魂不属于这里。” “空气中充满了饥饿的鬼魂,尤其是在这样的地方,他们就像乌鸦寻找腐烂物一样。就在这里,就在记录上写的地方。”祖瓦斯一边说着,一边寻找着,片刻后他伸出手,拂去厚厚的灰尘。在灰尘后面的一个浅浅的角落里,坐着一个近三米高的块状物体。 “谁的记录?” “我曾经认识的一个……存在。”这次祖瓦斯犹豫了一下。 “你手里的是什么?” “一把钥匙,或者说,一张地图?”祖瓦斯说的同时指向了块状物体上的圆形插槽。 “这么小的东西怎么能打开这么大的金库?”雷恩喃喃自语,看着祖瓦斯把钥匙放到位转动。片刻之后,他得到了答案,一阵磨擦声传来,那是成千上万个看不见的齿轮和杠杆同时移动发出的咔嗒声。随着门内的机械移动,石头碎裂,地面震动,扬起尘土。 金库打开了,里面一片漆黑,污浊的空气阵阵吹出,让雷恩感到窒息。接着,他听到了巨大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 得益于精灵的视力,他隐隐约约看到了那个发出声音的存在,巨大的爪子由玻璃雕刻而成,上面布满了金纹。一个有着六米高的沉重人形生物在有规律的行走着、巡逻着,看起来像是用一整块巨大的玻璃雕刻而成的,而且比例笨拙、毫无特色。 那无形的头骨里有一个深深的凹室,里面一个类似于矿工的灯罩装置在旋转,发出刺耳的咔嗒声,一丝微弱的光芒从嘎嘎作响的金属板中渗出。 “构造体?”这一瞬间,沉重的人形生物令雷恩想到了他在埃尔辛·阿尔文时发现的神圣泰坦,尽管看起来不一样,但两者的本质似乎是一样的。 “是的,这是一个战争魔像,现在,我们要进去。” 雷恩用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看着祖瓦斯。 “进去,这里不安全。” “我选择跟你来到这里,是你答应过我。而且他就安全吗?这个构造体很明显是守卫金库的,我敢肯定,只要我们进入金库,他就会发起进攻。”雷恩压低声音说道。 “这不冲突!是的,战争魔像会发起攻击,所以……这次你往左边跑,我来引开战争魔像。” “这次?” 还没等雷恩问完,祖瓦斯就动了起来,动起来的他就像触碰到了警戒线一样,战争魔像直起身子,玻璃板摆动得很开,光和热弥漫在空气中,一道纯白的光芒从构造体的头骨中发出。光束划破广场,烧穿了石头和柱子,将一切的一切烧成了黑色的炉渣,但他躲开了,没有被烧成油腻的尘埃。 很快,第二道光芒射出,不断移动的祖瓦斯再次躲开了这近乎必死的一击。 看着的雷恩瞠目结舌,如果可以他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这么会躲,就像知道构造体射出光芒的落点和轨迹。就在他看的时候,那一道道声音再次从他的耳中响起,但他这次没有回头去看,他知道身后等待他的是什么,如果他被控制住,很可能会遇到祖瓦斯说的劫掠者,他堵在那里,面对着劫掠者…… 他和祖瓦斯交流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有一种很奇怪,奇怪到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他准备信祖瓦斯一次,尽管这很可笑,但他还是决定信祖瓦斯一次。 一阵冷风吹向他袭来,他快速移动着,爬上破裂的台阶,在顶部阴暗拱门的另一边寻找避难所。片刻之后,一百个他跑过破碎的镜子大厅。他们并不都一样,他们不是全都是精灵,其中一个穿着失去光泽的战甲,憔悴的脸上带着坚定的表情,而不是恐惧。另一个是一个浑身长满麻风疮的恶臭东西,拿着一把坑坑洼洼的斧头。 他按照祖瓦斯说的做了,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安感向他袭来。墙壁上的阴影笼罩着他,似乎正在向他逼近,他想战斗,想杀戮,但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发泄他的愤怒,只有倒影和低语。 他感觉喘不过气,空气中充满了烟雾和鬼魂。周围的一切似乎从他身边弯曲而去,像轮子一样,上上下下。他看到了那座雕像对着他微笑,一种快活的表情,充满恶意和嘲弄。他能听到玻璃破碎和人们的尖叫声,就像战斗一样,在远处。 他的倒影也在那里,鼓励他,咒骂他,恳求他。他们希望他跑,跑,停下来。十几个声音都是他的,在他脑海里回荡,在他准备好武器的时候喊着相互矛盾的指令。 他一直奔跑着,脚步仿佛永远不会停下,一直奔跑到时间的尽头,直到一道身影冷不丁的冲了出来,将他拽倒。猝不及防的他踉跄着摔倒,就连紧握在手中的现实之刃也掉在了地上部,向远处滚去,但他没有放弃抵抗,他本能挥出拳头,拳头撞击在金属上。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看见,将他拽住的是祖瓦斯。 现实之刃发出咔嗒声,滑过边缘,掉在缝隙中。 “原来它掉在那里了。”向后退开,固定面具的祖瓦斯看着已经消失的现实之刃低声说道,随后他对着已经稳定下来的雷恩问道,“你想让我解释吗?” “我们见过面吗?” “还没有。” “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这里面有什么?”他环顾四周,他似乎熟悉这个地方,尽管有点模糊。这个地方在某些方面有所不同,就像是倒影中的倒影。 “还没有,但是,在这样的土壤里会生长出什么呢?从这块石头和玻璃的茧中又会诞生什么呢?神与凡人不同,祂们不会随时间之河漂流,而是像水本身一样。无处不在,又无处不在。”祖瓦斯转过身,张开双臂,笑着说道。 “也许一个新的神在这里孕育,一个新的挑战者。许这里什么都没有,也许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我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也许这就是曾经的一切,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说完他垂下双臂,仿佛很疲倦。 “没有。” “我死过一次,但你记住,我的朋友,不是这一次!然后我回来了,在我到达这里之前,时间在这里折叠起来,我死后又回来了,一次,两次,再过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寻找正确的道路,我以前走过的那条路。现在我看到了,我不禁想知道,如果……? “如果我忽略呢?如果我继续这样,让过去顺其自然呢?时间是一个圆圈,我的朋友,一个不断重复的循环。过去的、现在的和将来的,一直都是,这就是我在这里学到的。这个循环必须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直到启动它的存在满意为止。” “然后呢?” “那我们就进入下一个循环吧,或者……终结!”祖瓦斯抬起头凝视雷恩。 ps:已经很明显了……明天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