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宏紧紧握着拳头,仿佛要将那无尽的怒火通过指尖释放出去一般,想要将心中的愤怒发泄出来。 他的双眼瞪得浑圆,额头上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就在这怒不可遏之际,顾以宏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从胸口传来,如潮水般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连忙用手捂住胸口,但身体仍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老爷。”一旁的赵宁雪见势不妙,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顾以宏。 可顾以宏却猛地一甩手,将她推开,并艰难地开口和顾飞凰说道:“给,全给你,我现在就让人去筹钱,把你母亲的嫁妆全都给你。” “不不不。“赵宁雪立即帮顾以宏改口,“先不能全给你,只能给你说的那一千两银子和三十间铺子。” “明日先给你一万两和五十间铺子。”顾以宏不服气随即又改口回来。 听到这话,站在对面的顾飞凰,笑了笑:“镇国公果真是出手阔绰啊,我原本只想要一千两,您却慷慨地多给了一万两和五十间店铺。” “不过呢,剩下的部分还烦请镇国公给定一个期限,也好让我择日前来索取,省得旁人闲话,说镇国公侵吞了我母亲的嫁妆。” “你”顾以宏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处的疼痛愈发加剧,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不已,“三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必定会将剩余的属于你母亲的嫁妆全部交还于你!” 顾飞凰站在那没说话,只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你总该给我们筹钱的时间吧,你也看到了,如今的镇国公府就算是你逼死我们也拿不出。”赵宁雪解释道。 “那就好,明日我便会前来取回这微不足道的些许银两。毕竟现如今的镇国公府已然如此,我又怎能蓄意刁难镇国公呢?” 顾梦兰目睹眼前这般情景后,朝着顾以宏躬身施礼,并言道:“父亲大人,请您也定下归还我娘亲嫁妆的具体日期吧。” 顾以宏布满杀气的眼神看着顾梦兰。 “父亲不必这般看着我,我不过是要拿回属于我母亲的东西罢了,她好歹也是商贾之女,嫁妆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言罢,顾梦兰稍稍停顿片刻,接着又道:“倘若我无法与父亲达成共识,那么唯有前往京都府了。” 话音未落,顾梦兰已霍然起身,迈步朝外走去,同时转头叮嘱道:“尚儿,你好生照料母亲,我即刻赶赴京都府衙,状告镇国公侵吞妾室的嫁妆。” “好嘞!”顾未尚毫不犹豫地爽快回应。 “你这个该死的臭丫头,竟然也学会了这一招,你是想让你父亲去死啊。”只听得赵宁雪气得牙根紧咬,怒声骂道。 “嗯?” 然而,一旁的萧崇冥突然发出一丝细微声响,警告赵宁雪谨言慎行。 赵宁雪见状,顿感事态不妙,赶忙出声喝止:“且慢!给,我们给便是了。” “这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您理应给予才对。”顾飞凰语气坚定地回应道。 “应该的,应该给,明日二位可以前来拿回一部分嫁妆,剩下的按照老爷说的三个月后再来拿。”赵宁雪说完这句话后,一旁的顾以宏已然挺不住晕了过去。 又过了一日。 顾飞凰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衣,身旁紧跟着顾梦兰。 两人一同踏入了镇国公府大门。 顾飞凰为了拿那一万两银子,可谓是做足了准备,特意带了几个身材魁梧的轩王府府兵前来。 如果顾以宏和赵宁雪拿不出钱,那顾飞凰已经准备再大闹一次镇国公府。 若是银子拿出来了,那便抬着银子就是。 赵宁雪看着眼前的白花花的银子从眼前被抬走甚是心疼。 顾以宏还病着,这些银子都是赵宁雪张罗的,她从未求过这么多人,还去了礼王府,跪的膝盖都出了血,才求着姐姐把剩下的银子和铺面补上。 眼下顾飞凰和顾梦兰的银子凑够了,只是这笔钱拿出去之后,别说是镇国公府揭不开锅,就是还回去也得更是一个难题。 何况还得在这三个月凑够剩下的嫁妆,顾以宏装作此事与他无关,要么就是装头晕不管这事,一时间赵宁雪心都碎了。 “等等一下。”赵宁雪拦在了几名抬银子大汉的前面。 “难不成你想反悔?” 顾飞凰让府兵把箱子放在地上,她此时有一种想要生事的念头,自己带着府兵前来,要是和和气气的走了,岂不是太便宜顾以宏和赵宁雪了。 赵宁雪却一改往日常态,对顾飞凰很是客气:“能不能再给我们留一些银子,只几百两就好,现在老爷病重实在是没银子看了。” 顾梦兰倒是有些心软了,她想要拿出几百两出来,被顾飞凰拦住了。 顾飞凰忍不住笑了,“赵宁雪你在逗我吗?你看我是傻子吗?说好的一万两银钱和五十铺面,今日便能给我,如果不能给,让镇国公别说那个大话啊!我倒是想问问顾以宏,他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赵宁雪不管自己的面子,跪在地上求着顾飞凰:“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怎么说老爷也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么一大笔钱,你让我们怎么还的清啊,你还想看着他死吗?” “想啊!”顾飞凰最不怕的就是别人拿他父亲的命威胁自己,因为她早想着让顾以宏死了。 顾梦兰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顾飞凰,站在一边大吃一惊也不敢出声。 顾飞凰:“赵宁雪,之前你我势同水火,你竟然因为点银钱向我下跪,也太小家子气了。” “你去告诉顾以宏,你们可千万别被这么点小事压倒自己,更大的事情还等着呢。” “还有一点我是要提醒你,这么多年你在顾以宏身边,想必也早就知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作为丈夫冷血无情,今日的李漫便是明日的你,作为父亲他不称职,你的两个孩子都在牢里,他却从未想过要救出他们,你作为母亲难道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吗?” “况且这件小事他都推给你个后院夫人,你觉得他还是当年,你宁可做外室,也要得到的男人吗?” 顾飞凰说完这几句话,带着一众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