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与清河崔氏殿前文斗的事，成了天下学子间最热门的话题，讨论最多的就是谁能赢，为此还有人开了盘口，买的人还不少，几乎都是读书人。 期间花无常来找过韩斌，想问问赌盘是不是他开的，听说韩斌得罪了皇帝被罚了两百万贯，现在缺钱的紧。 韩斌清楚这是李隆基的借口，毕竟两百万贯折算成现银，也是满满几大车，这是不可能瞒的过人的，让人知道皇帝和臣子合伙做生意容易被嚼舌根。 在嘲笑李隆基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同时，韩斌也猜到了另一个意思，低调。 他比李琮的风头更劲，两年多的时间爬上侯爵，骂完士人又绝了读书人文章入仕的路，红薯、水泥、活字不知眼红了多少人，如果再让他们知道和皇帝合伙生意，估计韩斌连门都不敢出了，更别说自己还管着两千内卫。 见韩斌矢口否认赌盘之事又不愿深谈，花无常也不多问，反而问起了为何有大批长石等矿物入宫，看来这才是他来的目的。 也有不少人或明或暗的向韩斌打听过这事，回应都是一句话“关我屁事！” 可对待花无常明显不能这么说，一是怕挨揍，二是与花无常的交情，而且现在他和皇家的关系非常微妙，一个想借势而起，另一个想用青河崔氏给世家打个样。 若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花无常，韩斌又担心消息走漏，只能劝他殿前文斗才是该上心的。 韩斌的话是点是劝，人精似的花无常听后一怔，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东西，施礼后离去。 见花无常离开，韩斌叫上幺鸡也进了洛阳。 之所以没叫铁头，是因为满月怀孕了，这货的理由是要在家陪老婆安胎，想不明白女人安胎和你个大男人有毛的关系。 而卢劲松在鸣皋山监工，现在的他和王五是黄金搭档，王五管内卫的具体事务，卢劲松管火药作坊的周边布防。 期间还有一个小插曲，就是内卫不服卢劲松，那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 三重天的卢劲松对于内卫来说简直是超人，内卫见单打独斗赢不了，换了个玩法，说是只要卢劲松能不被发现，潜入他们的防守，刺杀王五他们才服气。 这话一出，卢劲松内心都在发笑，潜行刺杀是他的老本行，当初就靠这本事混饭吃的，那时的他还远不如现在呢，所以结果也没什么悬念。 不过后来韩斌问起卢劲松经过，却给了内卫一个很高的评价，因为他好几次差点被发现，不得不中途退回去再想办法，最后要不是熬到一个内卫去小便，自己真的会输。 通过这件事，韩斌也对手下的内卫有新的了解，青州之战时他们正面作战的能力，只能说中规中矩也就比一般士卒强一点点。 可暗中联络布置、追踪隐匿，协同作战的能力就非常突出，这次差点让卢劲松翻车，更让韩斌意外，难怪李隆基担心韩斌真把内卫当工匠用，那真的太浪费了。 觉得浪费的不只是韩斌，还有周氏两兄弟和独孤信，因为赌盘就是三个家伙搞的。 “啥？停了盘口？老三，你知道那帮读书人多有钱吗？平时一个二个穿的穷酸，哥哥都看不起他们，谁知下注的时候那叫一个豪爽，还说是支持学问。” 周不同一听要停了盘口马上跳了起来，先不说已经收了不少钱，就算没收钱，他也不打算退，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会让赌客觉得他周家玩不起，而且自家赌坊的生意也因这个盘口好了不少，那就更不愿意停了。 “妹夫，你不是最讨厌这帮酸儒的吗？他们都不怕有辱斯文，你还管他们怎么赌？”独孤信也在一旁帮腔，而且说的像在帮韩斌出气一样。 一旁的周年罄只是坐着听他们说话，没发表任何意见，因为周家本来就有不少赌坊生意，而且他也认为独孤信说的对，在他认为我开我的赌坊，你不喜欢可以不赌呀，又没逼着你来。 本来韩斌担心赌盘会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找来几人商量，现在看情况是真不太可能停，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官声，让兄弟没饭吃不是，虽然这话对周家有些牵强，但就是这理。 既然阻止不了，就顺其自然，不反对不赞成。 盘口也很有意思，投注时只能卖崔氏输或者赢，一问之下才知道，无论在哪都不能以皇家做赌，说是对皇家的尊敬，真是呵呵了。 与几人聊了伙天，嘻嘻哈哈地到赌坊暗阁里，观察了一下盘口的情况，还真如周不同说的一样，这些读书人下注那叫一个狠，真不知道哪来的钱。 来下注的人之中，有个人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疑心之下让人跟着，自己则调来那人下注的记录，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对。 文斗赌盘下注金额多数五百文到几十贯不等，可这人却连续五天都来下注，还每注都下了一千贯。 你就算一次下五千贯都没啥，有钱愿意赌大点是你的事，可天天来下注是几个意思？这又不是炒股，每天股价不相同。 几人似乎也发现了不对，从洛阳城内另外两个赌坊调来账本，虽然没记录那人的姓名，却可以肯定是同一人下的注，因为另外两个赌坊每天都有人单投一千贯。 “一万五千贯都赌崔氏输，和崔氏有仇吗？”周不同很疑惑，他认为只有仇人才会希望对方输。 韩斌翻了个白眼，赌博这东西从来不会因为支持谁而买谁赢，反之亦然，就像支持国足的人，在不让球的情况下会卖国足赢吗？除非脑子有坑。 独孤信和周年罄则表示无所谓，在开盘之初就定好了赔率，对赌十比十七，也就是下注十文钱赢了可得到十七文，而现在两边投注额基本持平，也就是说无论文斗的结果如何，庄家永远都有钱赚。 不错，这才是真正的庄家，庄家只看重赔率的差价，而不太在乎赌客输赢，想到这韩斌安心了不少，至少他们一定不会亏。 没一会，跟踪的人回来了“是武祭酒家的马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