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看着李隆基心里已经接受自己的提议，只差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作为别人的员工，必须配合领导的矫情。 “陛下，为了大唐百姓，还请舍弃心中至宝，需知瑰宝也只不过是身外物而已。”韩斌下拜，似乎真的在劝李隆基做出巨大的牺牲。 “好！朕为了江山百姓舍弃。。。”李隆基发现了不对，书房内只有君臣两人，还需要演戏吗？ 李隆基瞟了眼高力士，尴尬的咳了一声，说道：“这个借口不错，三天内拟个章程出来，今日无事与你同去中尚署，造不出琉。。。玻璃你就死定了。” 中尚署，隶少府监，掌宫内杂作，供郊祀圭璧、皇帝器玩、后妃服饰等与百官鱼袋制作。 一应御用器具多在这制造，之所以来这是李隆基想亲眼见证玻璃的诞生。 到了中尚署，李隆基挑出几个工匠，看年龄就知道他们准备老死在这。 吩咐他们准备了韩斌所需的材料，这时才知道碱虽然不是很纯，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中尚署内现在也用上了煤，温度足以熔化石英。 把材料投入炉内，韩斌这才想起了一件大事，搓着手轻声对李隆基说道：“陛下，看在臣殚精竭虑的份上给点股份呗。” 一旁的高力士听的真切，心想真有是什么话都敢讲，向皇帝讨赏的人不是没有，和皇帝谈生意的真不多见，谈入股的只有韩斌一个，不知是否后无来者，前无古人是一定的。 李隆基早知道韩斌爱钱，心里盘算该怎么赏赐，怎知人家先开口了，这就好办多了，微微一笑说道：“你想要多少？” “陛下给多少臣就要多少。” 李隆基的那一笑全落入韩斌眼中，才发觉自己太沉不住气了，无论在哪，议价时最忌讳先开口谈条件，那会使自己落入下风，所以就故作大方的把球在踢回去，希望对方先开价。 “配方是爱卿的，还是你说吧。”李隆基没接球。 “臣不敢。”再踢回去，就不信对方这么不要脸。 “好吧，那朕就代天下百姓对韩侯道声谢吧。” 听得李隆基的回答，高力士没忍住，‘噗’的笑了一声，想想不太好又忍了回去。 我靠！天下最不要脸的就是皇帝了，居然想说句谢就了事，在不要脸这件事上，我韩斌承认你最强！ “别呀陛下，多少给三成不是。” 一步错，步步错，先给配方本就是任人鱼肉，现在只能先出价，希望李隆基砍的轻一些。 谁知李隆基没有回答，只是一味的看着工匠用长长的吹管挑出玻璃熔浆。 嘴里一吹，熔浆便鼓了起来，在模具里多番旋转，冷却后一个晶莹剔透的茶盏出现在众人面前。 匠人们高兴的欢呼，李隆基也没吝啬他的笑容，对他们来说这是有划时代意义的，而韩斌则是心里在骂娘，如果失败了还能以调整配方为由重新议价，谁知李隆基人品这么好，第一次就出了成品。 问了工匠是否记住了配方，李隆基见工匠点头说是记的死死的，才告诉他们不得泄露，否则处死。 李隆基这些话都没避着韩斌，为的就是让他听见，这是变相的砍价。 见人为刀俎，韩斌也死心了，只想做最后的挣扎，求人家施舍一点。 “陛下看着给吧，别亏了小臣便是。” “哈哈哈！能从奸商手上占到便宜，不容易呀，看来这商人间的博弈也不比战场轻松。” 看韩斌吃瘪，李隆基很高兴，比抄了他家还高兴，高力士也笑着恭喜英明帝皇战胜奸商。 “常听嗣直说，他与你合作常要拿钱入股，朕也学学你，一百万贯给你一成，韩候以为如何？” “陛下说了算，不过臣可以认两成，毕竟材料还是要购买的嘛。” 只要有股份，投资并不是什么大事，虽然后世的技术入股是不用投钱的，可唐朝没知识产权这一说法。 有句话说的好，就算失败也要摆出豪迈的姿态，所以韩斌的话说的还算大气，哪怕表情难看了些。 不过，李隆基不这么想，他认为韩斌知道国库空虚，特意增加投入，让他度过难关，毕竟制作玻璃的原材料，对一个皇帝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地方上敢不给吗？ 折成税收也是不错的，石灰石、长石等矿物产出地多数无法耕种，能让地方上多些进项也是好事。 可韩斌不知道李隆基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一定会参与玻璃的定价与发卖，那怎么卖就是他说的算，两成股份就不是一般的吓人了，何况后继的利润他也有份。 皇帝会错了意，这是件好事，随着两百万贯拉入了皇宫，李琮也带回了李隆基的亲笔契约。 “这种好事怎么不叫上我呀。”李琮知道韩斌做了笔大生意，没叫上他，正撒泼耍赖呢。 “怎么叫？琉璃本就是皇家的买卖，何况玻璃，我能挤进去就不错了，要不你去向你父皇请旨，发卖时捞个主事，到时好处也不会少的，毕竟没个皇家的人在身边，一些人也不会听我的。” 这是实话，按韩斌的计划，可能会用到鸿胪寺和少府寺的人，有个皇子坐镇行事会方便许多。 “说了，父皇让我管好火药作坊就好。” 当知道韩斌这次没叫上他时，便已想通了原因，只是没想到请旨主事被拒绝，这让李琮有些失望。 韩斌听后一怔，马上又想通了李隆基为什么拒绝李琮，因为李琮最近风头太盛了。 灭蝗、剿匪，由于还要接手火药作坊，不可能再被放到封地去，所以李琮虽无实权却掌管着军国利器，这样的风头对太子的地位来说，已经构成了威胁。 “别失望，陛下没说错，你该沉淀一段时间了，如果我没猜错，玻璃发卖的主事人应该是太子。” 作为好友应该提醒一下李琮，哪怕他已没有争储之心，但在有心人看来，或许是以退为进。 韩斌的话点醒了李琮，两人对视良久，虽然李琮的眼神中有些无奈，但韩斌知道那是身在皇家的无奈，或许李宪当初也这么想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