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俗世浮沉随风去 小苇先带两个小丫头去学校订晚饭，又到制衣厂转悠，还亲自动手做了几次示范。 碧玉跑过来告知，说绿珠坚持要出院，已经接回了家，并去食堂叫了个骨头汤。 小苇认为回来也方便：“她现在除了慢慢挨到痊愈，又没其他法子。” 碧玉却说出了个让她们为难的消息：“那几个说明天要去我们那钓鱼呢。” 小苇断然道：“决不能让他们去。” 碧玉苦着脸：“可又没其他的地方可玩。” 小苇叹息：“实在不行。再去爬山吧。” 山子说过：为啥要禁闭起来不停搞运动，因为农耕文明有大把的空闲时间，人一闲想法就多，想法一多就不好管理，何况已经有人见识过另一种文明呢。 满清后来的几任皇帝非常了解另一种文明的优势，但就是拒绝接受，因为那样一来，特权就没了。 后来有人还想给慈禧正名，说她临死还吩咐要坚持搞宪政。卧槽。她掌权时就清楚制度的优劣，明知搞不成，只是临死装个13想落点好名而已。果然傻子从来不会承认自己被骗，还要为骗子歌功颂德。 以捐多少分等级的功德簿已然不见，和尚还是有点信誉的。 和上次一样，海涛又一次虔诚地跪拜，这次没有人讥讽，几个男生还都跟着跪拜。 这就是所谓的成熟么？ 过了烧香的热点日子，上山的并不多，山顶风又大，望江亭很是空闲。 海涛突然看着小苇问：“你上次那句是从哪儿看到的？” 小苇迷糊：“什么？” “打架那次在这里说的。” 小苇：“我又不懂诗词，能念什么？” 海涛认真地说：“你说大江自古不留客。” 小苇噗嗤笑道：“哪里黄土都埋人。” “对。这话从哪儿看来的？” 小苇大笑：“我随口说的。卧槽，你不会去考证了吧？” 冒同贤说：“这种大实话，只有看淡生死的能说得出来。” 碧玉说：“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肯定是小苇随口编的。” 桂秀笑道：“这确实很小苇，随口一句都是这么雷人。我最喜欢那句：岁月渐老，人生潦草。” 明琴也笑：“我喜欢那句：千万不要相信任何女人，除非那个女人是我。” 一群男生除了“卧槽”，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一片“卧槽”声中，有人在后面口诵佛号：“几位小施主，我家住持请几位移步后院一叙。” 赫然是那个练家子和尚，看来早就有和尚认出了他们。 去年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印象深也属正常。 会客室里，老和尚正在用木炭烧茶。这条件，让小苇望尘莫及。 看见年轻人进来，老和尚起身让座。 练家子过来，客气地要给他们一一端茶。小苇挥挥手：“不用那么客气，要喝自己端。” 非常随意地走到老和尚跟前，将茶杯托在手里转圈：“老和尚请喝茶，都别不识抬举。” 海涛端起一杯：“野泉烟火白云间，坐饮香茶爱此山。谢了。” 晨霞跟着上前：“僧敲石里火，瓶吸竹根泉。感谢款待。” 时幼挑了个好看的小杯：“无忧无乐者，长短任生涯。谢大师。” 银铃紧跟：“声疑松带雨，饽恐生烟翠。大师辛劳了。” 桂秀说：“正好记得一句：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大师辛苦。” 碧玉紧随：“雪乳已翻煎出脚，松风忽作泻时声。大师热心了。” 钱秀文大叫：“你们啥意思？不让我们喝吗？” 小苇笑道：“是海涛带头装的13，不关我事。别耽误，都来喝两口，别扫了老和尚的兴致。” 石明松说：“这还差不多。” 老和尚笑道：“都是入世高贤，老僧怠慢了。” 小苇淡笑：“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要的东西我没有。” 云水禅心那曲子虽然起伏不强变化不大，可小苇前世对音乐一窍不通，只凭记忆凑出了一点点。 和碧玉桂秀没事就研究，目前虽说能连贯弹出前面几节，可后面的总弄不好。 老和尚笑道：“得之乃幸，不得乃命，无须放在心上。” 小苇笑道：“看在你甘愿被我敲诈的份上，把草稿给你自己琢磨去吧。” 在小苇示意下，桂秀走到古筝前，掏出稿纸，将半成品弹了出来。 老和尚听得古井无波，倒是那个中年练家子变了脸色。等桂秀弹完，才上前和老和尚小声说了几句。 老和尚点点头，看看桂秀，又看看小苇，躬身施礼：“老僧领教了。” 即便是半成品，但空灵出尘的韵味已经体现出来，一群荷尔蒙自觉闭口不言。 小苇不想多说，示意桂秀把稿纸交给老和尚：“从此两不相欠，就此别过。” 老和尚笑道：“红尘俗世，起落浮沉，女施主多加小心。” 听到这话，小苇立即止步，暗道：难不成这老家伙看出自己的重生身份不成？不由笑道：“浮沉随风去，胜负天知道。” 老和尚口诵佛号：“女施主大彻大悟，老僧多虑了。” 这句话却让小苇悲从中来，才明白自己早已陷入红尘，有了这么多难以割舍的羁绊。 心里长叹一声，走到墙壁上摘下二胡边拉边唱沧海一声笑。 未来五十年内的歌，小苇很少唱。如果自己到那时还活着，重生身份就会暴露，凭空增加危险。 这也是很多曲子只唱一遍的原因。 原以为已经被老和尚看了出来，可看今天这架势，分明是那练家子知道的多，不知道他和老和尚耳语了什么，但还是隐约听到“两世为人”的字眼。 至于佛理精要，山子说那纯粹是扯淡，是故弄玄虚自欺欺人，佛祖自己都不能自洽，还谈什么普度众生。 唱完，小苇不再开口，拱手带众人离开。 出了庙门，钱秀文才叹道：“今天小苇这13装得有点大。” 冒同贤附和说：“我到现在都没回过味来。” 石明松说：“我大概听出了点，好像是说活在当下，成败得失不必计较。” 小苇大笑：“本来想给老和尚一巴掌的，你们没把气氛营造出来，不能怪我。” 桂秀笑问：“你干嘛老跟和尚过不去啊？” 小苇回：“看不惯他们故作高深装13 ，我不容许他们装得比我还像。” 冒同贤小声说：“佛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小苇摇头：“忽悠人的道理，当真就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