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就当买票看场热闹 父亲三七本不想回去的，因为那些祭奠仪式主要得儿子媳妇孙子参与，对未出嫁的女儿要求不严。 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想到奔丧那天的争吵，姜英英担心小苇单独回家会受欺负，推说自己没啥事，坚持跟着去祭拜。 小苇当然清楚她的用意，反正她的工作就是混时间，上下班也不受约束，没理由反对。 两人到时，仪式已经开始，三个和尚分坐在堂屋中间八仙桌的三边，正念得起劲。 桌子南边空着，上面放着香炉牌位，下面是化纸钵，前面地上有一草团，是留着孝子贤孙跪拜的。 姜英英跪拜后，站到边上还盯着桌面垂下来的一大块黄布出神。 刚以为是佛经的小苇仔细一看，黄布中间那几句黑字竟然是首五言诗：天上星和月，人间水共山，山水常在世，人换几千番。 小苇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诗出自何处，意思浅显易懂，和佛理相辅相成，算得上好诗。 姜英英说：“这诗挑不出一点毛病，可我感觉咋这么别扭呢？” 小苇附和说：“我也不喜欢。不相信这世上存在完美无缺的东西。” 自从小苇将姜英英推上前台后，就鼓动姜英英多读书看报，背古诗词。不是为了提升，只为在人前装13，以保住现有的地位。 人不是慢慢变厉害的，而是一下子飞升的。 正闲聊，就听见外面晒场边村长夫人叫：“小苇。你出来一下。” 小苇只好不情愿的站到她面前：“有何指教？” “你老实说，到底嫁不嫁给有福？” 小苇冷笑着反问：“你觉得有福配得上我么？” “既然你不愿意，那你干嘛老是来和他睡觉？” 小苇暗骂，一两次到你嘴里就变成“老是”了，却懒得纠正：“这算什么话，有福睡了那么多，也没见他娶回家吧。” “除了你，他可没把谁带回去过。” 小苇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有区别么？都是成年人了，玩玩而已。期初他睡了我，你不是也不同意娶我么。现在咋又改变主意了？” 夫人气得脸色发青：“你——你还要点脸么？” 小苇越加淡定：“我又没睡第二个男人，有啥难为情的。倒是你家有福，睡了那么多，你哪有脸来跟我提条件的？” 夫人被问得僵住，小苇继续讥讽：“别说现在男女平等，就算是过去，我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订过婚的正妻，有福在外面乱搞也是不合规矩的。你凭什么教训我？” “你这意思是，你压根没想嫁给有福，只想玩玩他是吧？” “对呀。当初他睡了我不想娶我，现在我也不想嫁给他。不过是互相玩玩，谁也不欠谁的，这有问题么？” “你——你简直臭不要脸。” 姜英英帮腔：“我家丫头还轮不到你教训。小苇可没像有福那样到处作骚，你有什么资格来指手画脚。” 夫人急道：“既然不想嫁，为啥不断掉？” “我还没玩够呢，干嘛要断。” 姜英英冷笑：“你做初一，就别怪别人做十五。有本事回去管管自己的儿子，想在我们这里耀武扬威，先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好几个人围着劝说，都觉得小苇说的不无道理，又觉得这道理怪怪的，明知道不对，却又不知道错在哪里。 等众人散去，姜英英小声说：“丫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这样下去确实不太好。主要是，一旦怀上就比较麻烦。” 小苇冷静地回：“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出现的。事实上，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话确实也是事实，前世的经验一样都用不上。理性上看确实应该当断则断，可欲望又找不到更好更安全的发泄口，人生真的很矛盾。 本丫可是要肆意享受人生的啊，咋会搞得这么纠结呢？ 午饭后还有个表兄舔着脸来借钱，说还差三十块钱彩礼：“那边不肯松口，我家情况你也清楚，实在凑不齐了。” 小苇本就情绪不佳，没好气地说：“我从没借钱给过别人，你说出一个，我就借。” 表兄不服：“我们东村有好多家借你的黄豆卖钱的。” 小苇一愣，竟然还有这种操作，也是服了：“可以。你可以去问问王有福还有没有黄豆，只要村长开借条，保证到时候归还，我无所谓。” 表兄说：“我已经问过。都被乡里粮站借走了。” “那我就没办法了。” “借黄豆卖钱和借钱不是一样么，到秋后我还你黄豆就是。” “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花钱买花生黄豆借给你们，秋后还我粮食就是。前提是，必须是你们村长写的借条。这事我还会交给王有福办，只要他能买到花生黄豆，我就借。” 二哥忍不住反对：“不能这么办。现在买花生黄豆，价格还贵。秋后肯定会便宜不少，还相同斤两的，小苇不仅没利息，还会亏不少钱。” 表兄也算通情达理：“直接借钱真不行吗？要是王有福从中捣鬼，可不是亏一点点了。” 一个和尚说：“小姑娘还是年轻不懂事啊。这么做，能亏得裤衩都不剩。” “能收回一半就不错了。” 姜英英也说：“臭丫头，这么玩，你会把自己都亏掉的。得想别的办法，比如，借一斤，还一斤二两什么的。” 小苇豪横地一挥手：“都别说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得算数。不过，我只剩五百块，用完为止。” 姜英英气道：“臭丫头，你确定要这么做？” 小苇满不在乎：“既然说了，就得算数。想借的，明早跟王有福去我家取钱去买，凭村长的借条领取。不过，表兄可以第一个借满三十块钱的，其他人，最多只能借五块钱的粮。借多了，我怕你们秋后还不起。” 有人大笑：“这下，表兄要发了。借的粮立马可以高价卖掉，大赚一笔。” “这样搞，就是自己吃也划算啊。” “都小声点，不能给别人知道，不然都会抢着借。” “不用等到明天。现在就去找王有福和村长。” 姜英英苦笑：“恐怕会抢得打起来。” 小苇豪横地说：“五百块我亏得起。就当买票看场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