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香囊被她绞碎扔了，现在还在他书房放着。</p>
本以为今年是收不到她送的生辰礼了，没想到还有柳暗花明的一日。</p>
谢玄接过香囊，笑得灿烂。</p>
“多谢娘子。”他弯下腰，做了一揖。</p>
阿鱼笑着回看他。</p>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p>
游魂谢玄视线中的一切都不再流动，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p>
几息功夫后，眼前的画面一点点碎裂开来。</p>
这种感觉不陌生，游魂谢玄睁大眼，静静等待幻境的消失。</p>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想留住阿鱼，因为他很清楚，他还能再回来。</p>
回到现实后，谢玄动作急切拿起一罐酒。</p>
正要往喉咙里灌，耳边忽然响起江池之前的警告。</p>
他已经喝过三罐，超过了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p>
再喝，他也不知道会迎来怎样的后果。</p>
手上力道加重，握着酒罐的手背浮现起青筋，凤眸中闪过戾气。</p>
他最终放下了酒罐。</p>
这条命，他得留着。</p>
阿鱼的仇还没报。</p>
他也还没送她和孩子回海州。</p>
就这么死了，他没脸去见阿鱼和孩子。</p>
夜幕已深，谢玄坐在床榻边，昏暗的烛光在他脸上跳跃起伏。</p>
他吹了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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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哪里出错了？为什么我回不去？”</p>
砰的一声，谢玄狠狠摔碎手中酒罐，罐身洒了一地，酒水向四周迸溅。</p>
谢玄死死盯着倾洒一地的酒水，眼底尽是血丝。</p>
整整三日，他喝了酒却进不去幻境。</p>
今日甚至连阿鱼的脸都看不见了。</p>
酒的效用在减弱，这个念头让谢玄悚然一惊，没有酒，他要怎么见阿鱼？</p>
这个猜想是谢玄不能接受的。</p>
他不顾江池的警告，打开了第四罐酒。</p>
三罐不够，那就四罐。</p>
仰头把酒喝了，等了足足一刻钟，无事发生。</p>
他还是没进去幻境，反而在下一瞬迎来了毁天灭地的疼痛。</p>
身体深处涌起剧烈的痛意，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器官、内脏和血液中游走，反复戳刺他的皮肉骨血。</p>
谢玄不受控制歪倒在地，与地面接触那一刻，铺天盖地的痛意几乎将他吞噬。</p>
他在口腔里品出腥甜的味道。</p>
上涌的鲜血冲破喉咙，他猛然喷出一口血，地面上开出片片血花，殷红的色彩中透出若隐若现的黑色，妖冶而又诡异。</p>
黑色一闪而过，谢玄被痛意包裹，并没有发现。</p>
他蜷缩着身子，减轻身体承受的凌迟之痛，嘴里溢出破碎的呻吟。</p>
如果说失去阿鱼，他承受的是精神上的凌迟。</p>
那么此刻，他的身体正在经受同等的凌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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