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师给紫美倒了一杯茶。 紫砂趴在妈妈的怀里,换了个姿势,把头深深地偎依在母亲的怀抱里。 焱师说:“看把紫砂壶美的,找到妈妈了,高兴坏了吧?今晚啊,你肯定会失眠,一宿睡不着。” “妈妈哄着,一会儿就睡着了。”紫莎撒娇道。 “好,妈妈哄你睡,今晚和妈妈一个被窝,一会儿就睡着了。”紫莎使劲点头。 “可是,师父还有妹妹呢。” “放心吧,你妹妹肯定能找到。” “真能找到?” “有师傅在,怕什么,师父帮你找,肯定能把妹妹找到。” 紫美感慨地说:“焱师,八卦阵真实不爽,想隐瞒什么都隐瞒不了,诚如你所说,宇恒的事业有所转机,就是在他转战东北战区之后,才有的。确切一点说,是他和我返回广州去取取轿车的时候,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儿,才促使他甩开膀子大干一场,转战房地产市场,才有了以后一系列离奇的事儿,有高兴的,也有忧伤的,有阳光灿烂的,也有愁云惨淡的,有风和日丽,也有刀光剑影。” “这么离奇呀,今天索性听个够,你说说,什么离奇的事,我也感受一下你的幸福和哀伤。”说到这里,焱师停顿了一下,“嗯,我感觉是得到了意外的帮助,或者是意外遇到了贵人。” 紫美惊讶地说:“焱师,你可真神啊!宇恒那次到广州,说是是遇到贵人了吧,也算,也不算。因为,刚开始的时候,这个贵人是个小人,偷了宇恒的车不说,还把宇恒揍了一顿。都说不打不相识,从那以后,我才知道那个打宇恒的家伙,就是我妈生我不久,在河滩上救下来的那个妇女生的双胞胎中的郑平,这个郑平在宇恒的鼓励下,改邪归正,自学法律,后来成了律师,也成了永恒的得力助手。” “双胞胎兄弟?另外一个呢?” “弟弟郑安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工,后来也跟着宇恒干,具体负责料场。” “哦,是挺神奇的。在广州,你和宇恒遭遇了什么样的离奇事?我洗耳恭听,感受一下你俩的传奇经历。” 各位客官,我再把镜头拉回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体会一下胶东的风土人情,了解邻里之间的纠纷和争斗,乃至血案。 郑家村有个郑长林,儿子郑小林。郑长林人好,心善,靠收花生果挣了不少钱,在村里算是富户了。郑长林好人一个,但老婆坏,不论斯理,和人争论时,有理儿没理儿都要吵吵一番,理论不过人家,说翻脸就翻脸,说动手就动手。郑长林的西山邻居是郑守先。 郑守先要在院子东侧盖平房,夏天晒麦子,秋天晒花生、玉米,冬天存储玉米,都用得上。在农村,居家过日子得有个平房。郑守先家没有平房,晒粮食都在自家院子晒,有诸多不便。刚晒完秋粮食,媳妇就让他盖个平房,明年再也不用吃没有平房的苦头了。张守先听了老婆的话。 他家的东院墙和郑长林的西院墙接山,说是接山,其实就是利用了郑长林的西山墙。当初张守先他爹盖房子时,接的是郑长林的西山。 按理说,郑守先他爹要另打地基,另起山墙,才能盖房子,但郑守先他爹贪图便宜,跟郑长林商量,能不能接着他家的地基和山墙直接盖房子。 郑长林说:“你要是觉得行,你就盖,我没意见。不过,丑话可得说在前面,将来我要是想翻修房子,扒了房子另起宅基,你可不能说不让,因为地基是我的,房山也是我的。” 对郑长林的话,郑守先他爹一个劲儿地点头,说:“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地基是你家的,山墙是你家的,老天爷也夺不去”。 就这样,郑守先他爹接着郑长林的西山起了四间大瓦房。第二年,郑守先就娶上了媳妇。在外面,张守先处处惹事,在家里,媳妇是第一位的,媳妇的话他都听。 有一天,天黑了,郑守先提拉着两瓶酒到了郑长林家。 “守先爷,你来就来吧,提拉酒干么。快拿回去,快拿回去,我不会喝酒。” “你不会喝酒,不会请人喝吗?” “那,你,行!老婆,炒两个菜,炸盘花生米儿,我和守先爷喝酒。”郑长林对老婆说。郑长林他老婆刚开始见郑守先拿酒过来,心里挺高兴的,一听说丈夫让她炒菜,就冷了脸儿,欠了好几回腚,就是不下炕。 郑长林假装生气,眼一瞪:“我早想和守先爷喝酒了,你怎么还磨磨蹭蹭?守先爷轻易能上咱家来,肯定有事!” 郑长林他老婆这才一挪三蹭地下了炕,先炸了一碟花生米,端上炕。花生米儿是现成的,油锅里一炸,出锅时再洒上白糖,焦黄喷香,吃进嘴里,香甜可口。 “来来来,守先爷,咱吃香的喝辣的,干一杯。”郑长林拿过郑守先带来的酒,启开瓶盖,先给郑守先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叫爷吧,就叫爷,能不能把前面那两个字去掉。”郑守先端起酒杯,假装斯文地说。 “行行行,爷,喝酒喝酒。” 喝到第三杯时,郑守先端起酒杯说:“长林哪,爷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你喝酒,是有事要和你商量。” “你看,有话直说嘛,还用客气。”郑长林开始集中精力。 “是这样,我呢,想盖个平房,你奶晒粮方便。”郑守先大大咧咧地说。 “盖就盖呗,还用商量。”郑长林知道郑守先媳妇是个好人,不看张守先的面,也得看他媳妇的面儿。 “那好,那好,我敬你一杯。”说着,端起了酒杯,向郑长林示意干杯。此时,郑长林他老婆把一盘炒猪心端上了桌儿。 郑守先放下酒杯,对她说:“孙媳妇,俺爷俩刚才说接你家西山,盖个平房,你同意不?” 郑长林他媳妇咧嘴一笑:“行啊,长林同意了,俺没有意见。”说完就冷了脸,低头到厨房炒菜去了。 “谢谢你哈孙媳妇,不用再炒了,两个就够了。”郑守先冲她背影喊了一声。 喝完酒,郑守先一摇三晃地回了家,冲老婆说:“你男,男人人是谁啊,天天天大的事,事儿,俺两瓶瓶酒,酒就就摆平,摆平了。那个,那个泼泼,泼妇还炒了3个菜……”话没说完,一头扑在炕上,“哇”的一下,吐了一炕。 守先媳妇也不恼,赶快下炕,好歹把郑守先拖到炕上,躺下。然后把炕上的脏物打扫干净,抹净炕席,再拿了条热毛巾,敷在郑守先额头上。 看丈夫呼吸均匀,她又烧了开水,冲了一大杯蜂蜜水解酒,用胳膊拐起丈夫的脖子,坐起身来,喝下蜂蜜水。等把丈夫安顿好,她累得没有力气了,坐在炕上喘粗气。 郑守先在郑长林家喝酒后第三天,就开始找瓦匠盖平房了,共请来了两个大工,四个小工。 当大工们把木板支起来,要在郑长林西山墙上钉木橛子时,郑长林他老婆隔着山墙说:“都不要钉了,不要钉了,守先爷,你家要盖平房俺不反对,但不要接俺家的山墙。” “孙媳妇,大前天晚上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说变卦就变卦啊。”郑守先站在自家院子里高声说。 “我说不能就不能。” “孙媳妇,你家男人出去收花生了,俺不跟你争讲,等他回来了再说。该钉钉,等什么啊?” 郑守先大声地说。其中一个瓦匠说:“守先爷,最好你和长林媳妇商量好了再干,万一木橛子钉上了,人家再不同意,往下扒就费事了。” “我说钉你就钉,又不是不给你工钱。长林家她说不了算,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