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萧景煜一身冷峻,猩红的披风在夜风中翻滚,宛如地狱修罗。 他看着被五花大绑压跪在地的叛军将领,眸色深沉,没有一丝温度。 「永安王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罪无可恕!尔等追随逆贼,罪同谋反!来人,斩立诀!」 话音刚落,刀光一闪,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青石板,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久久不散。 解决完一切,萧景煜翻身上马,带着一众侍卫策马回宫。 回城后的萧景煜大步流星地朝着皇宫走去。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杀气便淡去一分,待到他踏入御书房时,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已将叛军全部剿灭。」萧景煜躬身行礼,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萧御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夜之间长大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挥了挥手,示意萧景煜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景煜,你既然早已知道是永安王意图谋反,为何当时朕问你的时候,你却不肯明说?」 萧景煜微微垂眸,遮住眼中的寒光,语气恭敬道:「父皇,儿臣当时也只是怀疑,并无确凿证据。永安王毕竟是父皇的亲生骨肉,儿臣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岂敢随意攀咬?若是最后查无实证,岂不是陷父皇于不义?」 萧御琰闻言,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又问道:「那为何…你不让朕告诉永安王,这一切都是你的计策?如此一来,他岂不是……」 「父皇,皇后娘娘一直教导儿臣,要懂得蛰伏,不要冒尖出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萧景煜打断了萧御琰的话,语气诚恳,「儿臣愚钝,这些年来一直谨记母后教诲,不敢有丝毫逾越。」 萧御琰看着萧景煜,目光深邃,仿佛要将他看穿。 御书房内,父子二人相对而立,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萧御琰沉默了许久,萧景煜说的没错,身为帝王,他必须深谋远虑,步步为营,才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生存下去。 想到这里,他心中对萧景煜的怀疑和不满也消散了几分。 「景煜,你做得很好。」萧御琰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朕老了,这江山,迟早是要交给你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父皇……」萧景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萧御琰抬手打断。 「朕乏了,你先退下吧。」 萧景煜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一路上,萧景煜低垂着头,掩盖住眼底的寒意。 他心中冷笑一声,母后? 母后教导他要韬光养晦? 呵,那不过是些冠冕堂皇的鬼话罢了。 他之所以选择隐忍不发,不过是为了麻痹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深宫之中,隐藏实力,才是生存之道。 永安王,不过是他皇位争夺战的第一块垫脚石罢了。 即使除掉了永安王,还有靖安王在暗处虎视眈眈。 若是今日他借着父皇之口,将自己的「运筹帷幄」公之于众,那么,靖安王必定会对他更加警惕,日后想要除掉这个心头大患,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他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才能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最终胜出! 永安王萧景煦逼宫失败后,被贬为庶人,囚禁于皇陵深处的一座偏殿之中。 昔日金碧辉煌的王府变成了如今阴暗潮湿的囚室,四周是高耸的墙壁,墙壁上斑驳的青苔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曾经在王府堆放的是奢华的摆件,如今只有这冰冷的石床和破旧的桌椅。 窗外,依稀可见皇陵高大的宫殿和森严的守卫,昔日风光无限的王爷如今成为了阶下囚,心中愤愤不满的萧景煦整日在囚室里咒骂。 「我不服!我不服!」萧景煦赤红着双眼,状若疯癫,一把挥开了面前的石桌,残羹冷炙洒落一地,更显狼狈。 皇陵深处,常年弥漫着一股潮湿腐败的气息,阳光艰难地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萧景煦坐在冰冷的石床上,曾经的锦衣华服变成了粗布麻衣,头上的玉冠也不知去向,只剩下乱糟糟的头发胡乱地披散着。 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碎裂的瓷片四溅,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凭什么!凭什么!」他对着空荡荡的囚室怒吼,声音嘶哑,「我出生入死,为大梁征战四方,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他萧景煜,不过是一个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懦夫,凭什么坐拥天下!」 想起昔日的风光,再看看如今的落魄,萧景煦心中就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恨不得将萧景煜碎尸万段。 皇陵深处,阴冷潮湿的偏殿内,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萧景煦蓬头垢面,身上的囚服也早已破烂不堪,曾经意气风发的二皇子,如今宛若丧家之犬,蜷缩在冰冷的石床上。 「吱呀——」 沉重的殿门被缓缓推开,一缕微弱的光线照射进来,萧景煦不耐烦地抬头,却在看清来人时,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只见萧御琰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缓缓走进了囚室。 他身穿明黄色龙袍,头戴十二旒冕冠, 虽然面容憔悴,却依旧不怒自威。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愤懑不平的模样,「父皇还有闲情逸致来探望我这个阶下囚?我还以为,我已经成了你眼中的弃子,不配再踏入你的视线了。」 萧御琰叹了口气,挥退了左右侍从,在萧景煦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威武不凡的儿子,如今落魄至此,萧御琰心中五味杂陈。 他叹了口气,缓缓走到萧景煦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景煦,你这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