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脊背攀上凉意。</p>
姬月恒下颚微收,恶念汹涌,手不断收紧,直到钱三公子只剩最后一口气,他才徐徐松了手。</p>
瓷瓶中倒出一粒药丸。</p>
姬月恒用力扣着钱三公子下颚,将药丸塞入他口中。</p>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p>
姬月恒取出帕子,嫌弃地擦着手,相当耐心地为他解惑:“钱三公子养尊处优,应当还未尝过被鞭打的滋味,这粒药可让你体悟几分。再过半盏茶,你将再次陷入沉睡,无法动弹,身上每一寸如被千刀万剐。半月,方可彻底解脱。”</p>
钱三公子万分惊恐。</p>
“……为何?”</p>
“不为何,心情不好罢了。”</p>
钱三公子终于回过味:“她不是你的仇人么,原来你喜欢她?可你为何不找杜彦宁,却只找我!”</p>
黑暗中,姬月恒悠然道。</p>
“因为你有个好父亲,即便你屡次犯错,也不忘包庇。”</p>
钱三公子不敢置信。</p>
他放过杜彦宁竟是因为杜彦宁他爹偏心?!何其荒谬!</p>
他想辩驳,可已说不出话。</p>
身上无法动弹。</p>
万鞭抽身的巨痛陡然袭来!</p>
钱三公子陷入昏厥。</p>
亭松料理好一切,确认旁人不会起疑,这才护送姬月恒离开。</p>
.</p>
夜已过半。</p>
密室中烛火逐渐微弱。</p>
壁上镜子中映着许许多多道烛影,也映着许多个少女。</p>
程令雪裹着被子蜷成一团,像裹在厚茧中的幼虫,独自挨过漫长冬夜,静待着有朝一日破茧成蝶。</p>
一只玉白的手剥开锦被。</p>
程令雪抢了回来。</p>
素手的主人稍顿,轻道:“我看一眼,看完被子还你。”</p>
似是梦中听到了,她松了手。</p>
姬月恒剥开锦被,把她从那一团温暖中掏了出来。手放在她上衫衣摆初,轻轻上掀,再拨开散乱青丝。</p>
削瘦玉背上,赫然有两道交叠的鞭痕,已被时间疗愈成淡淡粉色。</p>
但仍触目惊心。</p>
虽曾几度彻夜欢'爱,但多半时候她要么墨发披肩,要么衣衫半褪。</p>
他竟从未留意这道疤。</p>
凝着那道伤疤许久,姬月恒耳畔回响过今日钱三公子每说的一句话,他轻叹了一声,似是没了奈何。</p>
“我没说错。</p>
“你果真是我的仇家。”</p>
让他屡次决定心硬,又屡次认栽,不是仇家是什么?</p>
罢了。</p>
青年俯身,一寸一寸,噙着迟来的抚慰,轻吻那道疤。</p>
睡眠中的程令雪抖了下。</p>
喉间发出低弱呜咽。</p>
姬月恒轻把着她胳膊,安抚道:“别怕,不会欺负你。”</p>
可她竟是越抖越厉害。</p>
齿关甚至轻颤。</p>
察觉不对,姬月恒眉心凝起。</p>
他探上她额头。</p>
手背触到一片滚烫。</p>
第44章 044</p>
来的郎中是姬家的人,与姬月恒母亲学过两年南疆岐黄之术,对姬月恒的方子略有了解,细诊过一番后道:“并非风寒,应是陈年余毒作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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