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两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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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险的一夜过去了。</p>
杜彦宁那边的事已了，当夜，程令雪回到师姐所在客栈。</p>
回忆今日被公子撞见的时刻，她心仍是怦怦乱跳。</p>
钱家不比公子这边宽松，招舞姬侍婢都再三验身，易容过度会被看出，江皊只能替程令雪稍作伪装，让她的眉峰挑得更为妩媚，嘴唇用轻易擦不掉的特制唇脂涂厚，倍显妩媚勾人，并在眼下添了一颗泪痣，只这几处细微的改变，又有面纱，足以让程令雪判若两人。</p>
万万没想到公子会去赴宴！</p>
幸好多留了一手。原本杜彦宁说过她今日不必去绸缎铺子值守，可程令雪多留了些心眼，担心公子会来寻她便还是去了，直到入夜才和假扮竹雪的师姐换了，但未免穿帮，拿完东西，她又和师姐换回，直等到铺子关门才离开。若公子怀疑，必定会派人去查，得知她一直在铺子前，多少可打消嫌疑。</p>
得知师妹受了伤，江皊很是内疚：“抱歉，是我让你受伤了。”</p>
程令雪不以为然：“更大的伤我都受过，没几日就好了。”</p>
这些年她和师姐相依为命，比至亲还亲，她该庆幸，好在今日是她去，否则师姐只怕要吃大亏。</p>
钱家耳目众多，未免账簿出岔子，程令雪和江皊商量过后，打算天亮了待城门一开便让师姐易容出城。</p>
翌日，送师姐离去后，程令雪决定去公子那儿探探口风。</p>
公子一如往常。</p>
桌上备了她喜欢的点心，他给她递了一块，忽然冷不丁问起她的表姐。</p>
“十一姑娘离了青州么？”</p>
他怎么突然关心起别人来？</p>
这些时日，他也没问起“十一”啊，程令雪警惕几分，齿关一重，迅速咽下那一口糕点：“今晨走了。”</p>
“今晨？”公子停下来思忖稍许，“这么巧，昨日钱府遭窃，怕是不好出城。”</p>
师姐会易容，自有办法，程令雪解释道：“表姐她说钱家在抓刺客，担心那钱三姑娘得知她在青州要藉机为难她，加上她说她还有要事，不过她又不是刺客，出城应该不会被拦。”</p>
公子点了下头。</p>
他瞧着虽有些心不在焉，但对她依然很好，想必没有起疑。</p>
程令雪试探着问道：“公子，属下在杜公子那里的人情已经还完了，眼下没有活计可干了。”</p>
公子笑了：“那就回来吧。”</p>
“多想公子，属下这就回去收拾东西！”程令雪往住处走，一路上，偶尔听路人说起什么“钱家”，她只当他们是在讨论钱家遭窃之事并未多想，</p>
可回到住处，房内候着的人让她始料未及：“师姐，你怎么回来了？”</p>
江皊面色惨白：“阿雪……我方才刚出城，听人说钱家人在箭上涂了奇毒，据说两日后毒发，眼下消息应该已经传开了，且钱家人已在城中所有药铺医馆都安排了人！”</p>
程令雪如闻晴天霹雳。</p>
她维持冷静：“或许只是寻常毒物甚至根本没毒，是钱家人为了引出我们才放出消息，眼下最要紧的是账本，一旦被他们搜到就麻烦了。”</p>
这江皊早有准备：“我已将东西藏入城外破庙中。”她拉过程令雪：“不如这样，师妹立即与我一起出城，我们快马加鞭，去周遭镇上寻郎中！”</p>
但恐怕来不及了，这种时候，程令雪第一时刻想起公子，可若是去找公子，会不会露馅儿？正为难，杜彦宁身边小厮来了：“程小公子，我家公子和郎中在附近饮茶，想与您见一面。”</p>
程令雪当即会意，管不了人情不人情，匆匆来到附近茶楼里，杜彦宁已在雅间候着，原本他受昨夜铺子里师姐假扮的“竹雪”所惑，并不确定刺客是不是她，见她当真来了，不免震惊，忙拉过她：“我将郎中带了来，给你号号脉。”</p>
郎中切过脉，查看一番后摇摇头：“此乃奇毒登云台，难解。”</p>
“登云台，钱府怎会有登云台？”</p>
程令雪倏然凝眉，一时不知是该惊喜还是担忧。公子就有登云台，他正好撞见她，当真这样巧？</p>
郎中道：“小哥有所不知，听闻登云台此毒本就是洛川姬家的人所制，钱家与姬家有些往来，也不奇怪。”</p>
原是如此。</p>
公子说这些奇毒是从江湖中搜罗而来，想必是为掩人耳目，只要她中毒与他无关，至少有得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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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云台？有意思。”</p>
姬月恒正在逗狸奴，闻言笑了，给小狸奴喂了一块鱼干。</p>
亭松亦是没想到，外人只知道夫人是昭越前公主，却不知道夫人擅长用毒，只是藏得极深，且嫁入姬家后金盆洗手了。而登云台和醉红颜这两种奇毒正是夫人年轻时调制的，未给过外人。</p>
钱家会有登云台，说明夫人私下竟与钱家人有往来，只是，</p>
“对公子无礼的可舞姬倒霉了。”</p>
姬月恒抚摸狸奴的手停下。</p>
他的眸光微波漾动，可想到昨日亭松所言，又沉寂下来。</p>
自哂地笑了笑，他继续拿起鱼干逗狸奴，可他实在太狡猾，每次狸奴刚舔到鱼干，又被他故意拿开。</p>
“喵嗷！”</p>
狸奴发出不悦的咕哝。</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