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竹这下可是吓得不得了,她有些凄凉和恳求地看着十三亲王,就希望他别再说下去了,希望他能嘴下留情。 她尖叫的说,“十三亲王说的话,怎么能信他?本来就不太……” 她不好说他不正常,瞧着十三王妃黑了一半的脸色,赵玉竹改口道,“十三亲王本来就比较童真,便是想到宫里头玩一玩,也是极有可能的。” 十三亲王三番两次没得到自己的回答,有些急了。 他语气有些不客气的看着赵玉竹,“你骗我,明明是你告诉我的。” 赵玉竹眼前一黑,本来想的是十三亲王这样的人好操作,但却没有预料到事出之后,他这样的性子,却是极靠不住的。 事已至此,赵玉竹只能当做听不懂。 李贤妃因着方才还要处理朝阳殿的事情,有些姗姗来迟。 来了之后,听了一会儿,便出来做和事佬,她打着哈哈说,“前头还许多人在等着皇上回去呢,这边这样狼藉,待会等人收拾。烧了便烧了,人没事就好。” 秦柳瑟其实也懒得再跟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便跟旁边的明月姑姑道,“去把小九带上来。” 小九揣着袖子,一路低着头走过来,走到永嘉帝跟前,谁的脸也不敢看,就跪在地下,就像在对着土地公公说话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他跟永嘉帝说,是赵玉竹给了他钱,让他撞上秦柳瑟,然后把秦柳色带到更衣室来,等他进去了便把门锁上。 小九一边说着,一边摇头,“皇上,我真的不知道十三亲王在里头,我真的不知道。” 永嘉帝听到小九的话,嘴边多了几分冷冷的笑意。 这神色看得赵玉竹心头一跳,赵玉竹揣着姐姐赵玉蓉说,“姐姐你快帮我去跟皇上求情,快帮帮我。” 赵玉蓉心道这个妹妹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眼下她能在皇上面前说什么话?她不过一介臣妇。 但这到底是他妹妹,赵玉蓉就算不想求情,也得试着求一求。 不过赵玉蓉说的话,永嘉帝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赵玉竹一下子有些破罐子破摔,对秦柳瑟说,“昭仪好狠的心,将我设计进来,还将我跟十三亲王关在一起,这火,恐怕也是你放的吧。” 秦柳瑟有些轻蔑的笑道,十三亲王又不是我喊过来的,我怎的知道十三亲王在里头,玉竹姑娘小小年纪,可别净学会乱冤枉人那一套。” “若不是你,我怎会!……”赵玉竹还在喋喋不休说着。 “行了。”永嘉帝忽然出声,立刻便没有人敢说话。 他搂着秦柳瑟,眼神在十三亲王和赵玉蓉赵玉竹脸上扫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朕也不想做这媒人乱点鸳鸯谱,如何处置,回去问问你父亲愿不愿意将玉竹姑娘嫁到亲王府里去。” “至于这后宫,等会儿宴席散了,你便跟你姐回去吧。” 毕竟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又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永嘉帝这话说的实在是比较委婉。 让他跟着赵玉蓉回去,不让他留在宫里,无疑是眼下对赵玉竹最好的惩罚了。 赵玉竹闻言,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掉落下来。 他哭着求永嘉帝,“皇帝哥哥,让玉竹留在宫里吧,玉竹喜欢陪着太后娘娘。” 赵玉竹会这样不顾脸面的求情,也是因为知道自己就这样走了,大概是没有机会再进宫里来了。 如果留在宫里,他还能找着机会将功赎罪,化解这一次的矛盾,若就这么走了,那真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再也做不了永嘉帝的女人了。 永嘉帝却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摆摆手,然后便搂着秦柳瑟重新回到朝阳殿。 赵玉竹在心里不甘,觉得自己这惩罚实在是太重了,但赵玉蓉却觉得永嘉帝已经网开一面了。 多半是因着今日是秋夕宴,闹的太大,传出去也不好听,顾及皇家的颜面,所以永嘉帝也没有大动当干戈。 这不,那位十三亲王居然就这样,什么惩罚都没有。 不过赵玉蓉会这么想,其实还是不太了解永嘉帝。 等今日的秋夕宴散了之后,十三王妃和十三亲王回了府里,朱万喜便带着口谕过来了。 永嘉帝的意思,是让十三亲王在家里禁足半年,好好反思自己。 永嘉帝没有叫朱万喜带着圣旨过来,就是为了低调处理。 但是十三亲王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闻言就跟小孩一样,不依不饶的。 “皇兄为何将我禁足,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 十三王妃却是个机灵的,赶紧拉住十三亲王,然后同朱万喜告了谢,客客气气的送走朱万喜。 然后才对着自家的十三亲王说,“叫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若不是你这个脑子护着你,这会儿你该被逐出京城了。” —— 这会儿,秦柳瑟并不知道永嘉帝已经暗自处理了十三亲王。 朝阳殿的宴席刚刚散去,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了尚宫局的人,也不用他操心了。 秦柳瑟晚上的心情,因为最后放的铁树银花而好了不少。 那些铁水打到天上,就跟放了烟花一样,灯火辉映,衬得这宫里,就跟天上的皇宫一般。 及至宴席散去,秦柳瑟也领着侍女们回了舒月轩。 今日走水的消息传到朝阳殿,温美人无动于衷,也没有像李贤妃一样往更衣室那边去,真正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 只不过秦柳瑟再怎么想,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是赵玉竹一个人想出来的。 赵玉竹便是心肠再毒辣,对后宫的了解也不多,想必这后头,没少了这位温美人的功劳。 今日不能将它一起拉下水,秦柳瑟是有些遗憾的,但来日方长,早晚有一日,是要正面交锋的。 只不过还没走到舒月轩,朱万喜的人就过来传话,说,今夜永嘉帝翻的是秦昭仪的牌子。 秦柳瑟听到这口讯的时候,愣了一愣,没想到永嘉帝会翻人牌子,更没想到翻的牌子会是自己。 她知道八月十五这一日,对永嘉帝是有些重要的日子,所以这里头的意味,似乎就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