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瑟一觉醒来,还不知道外头后宫里,在她睡着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直到傍晚用晚膳,才有消息灵通的小宝子过来,叽叽喳喳把外头的事情说了。 说是宫里的人去承乾宫,碰不到原本管事的青竹,是青草姑娘和另一位青桃姑娘来吩咐人办事,一打听,才知道青竹不在了。 具体为何不在,从青草青桃嘴里却是撬不出来。 虽说永嘉帝动用自己人办事,确实是为了让她们守口如瓶,但却也不是准备封锁青竹的消息。 只是不让青竹给秦柳瑟换药的事情外传,至于其他的青竹不在了不当差了的事情,压根压不住。 承乾宫一向是青竹在侍女里做大,她不在了,有一人知晓,很快便会传出去。 所以消息才在午后才传开。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何缘故,但青竹是从舒月轩出来后被绑走的。 是以便开始有人猜测,青竹是得罪了秦昭仪,被皇上知道了。 皇上正可着秦昭仪,便罚了青竹,为博红颜一笑。 虽然不明就里的,但大方向倒也没错。 不过,秦柳瑟原以为永嘉帝会重罚过后网开一面,没想到这般重重拿起重重落下。 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强劲的手腕就把她解决了,不得不说,有些取悦到了秦柳瑟。 被这般偏袒宠着,却是叫人身心愉悦。 此时此刻,秦柳瑟就想看看柳秋娘和辛淑妃的脸色。 只恨自己的眼睛,没有长了翅膀,不然就可以飞到她们身边去瞧一瞧了。 __ 永嘉帝这般没有大张旗鼓地处置了青竹,却起到了比敲锣打鼓的处置的效果还要好。 秦柳瑟本还烦恼着如何解释,结果接着两日,在后宫碰见的姐妹,除了嘘寒问暖,没有一个敢问她这个问题。 都生怕触了永嘉帝的霉头。 秦柳瑟正好也乐得自在了。 这日晨间,秦柳瑟用了早膳,便由侍女陪着去四季园走走消食,顺便采些鲜花回去插瓶。 四季园里垂柳悠然,临着湖面遍植,花红柳绿,美不胜收。 “秦昭仪好生兴致,一大早,便到这四季园来走动了。这才刚刚恢复,走这么远的路,不知秦昭仪的脚,还受不受得住,别回头又叫皇上心疼了。” 温美人的声音忽然出现,秦柳瑟采了一支花,闻言看去,就看见假山后走出来的人。 好一张伶牙利嘴,秦柳瑟只道是自己天真乐观了些,这不还有温美人这张嘴吗? 别人不敢说,但她可是敢拐弯抹角酸气的。 其实温美人这显然也与后宫那些人一样,不敢明着过问青竹的事情,但恶语相向什么的,从来没有少过。 秦柳瑟扫了她一眼,又是一位瞧着笑眯眯,爱说好听话,其实心眼针眼还小的女人。 不过谁叫人家有个好爹呢,这不虽然禁足了两次,但永嘉帝也没有全然冷落她。 “温美人不也是吗?我来这里走走,采些花回去,瞧着也赏心悦目,美人可是来散步的?”秦柳瑟笑脸盈盈地回道,全然没有回答她话里关于永嘉帝的一切。 “我就住在这附近,每日都来呢。倒是秦昭仪,这么远也跑过来,可见真喜欢我们皇上这四季园呢。”温美人又笑道。 秦柳瑟一脸好姐妹情深意切地和她并肩走着,听着温美人这兜一大圈子也要把话题引回永嘉帝身上的心思,心里只想笑。 “前两日听闻昭仪在慈恩寺一个劲反胃,还以为昭仪是有喜了,都准备好了要给昭仪和肚子里的龙胎送东西呢。”温美人一脸遗憾地道。 这可真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若非秦柳瑟本就知道自己没怀孕,被她这样看似关心,实则故意“提醒”伤痛地回味一遍,指不定又要难过了。 温美人看秦柳瑟没有立刻回话,以为她是在伤感,立刻又语重心长一脸有愧地道,“我不过是关心昭仪,昭仪可别往心里去,不然这便是我的罪过了。” 秦柳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话你知道,怎么还要说出来。 不过是一肚子坏水,假天真,真黑心罢了。 秦柳瑟笑眯眯地道,“我方才是在想,怎的美人会提起那日的事情。” 说完,秦柳瑟又捋了捋自己的鬓发,笑道,“原来那日,美人没有一同前去慈恩寺祭祖,我说呢,怎的还得听别人说。” 这话可就杀人诛心了。 天知道,只有三品以上的妃嫔,才可以到慈恩寺祭祀。 温美人以前倒是尊贵的正二品,可现如今,只是个正四品的美人,在这偌大的后宫,可是不怎么值钱的位份。 果然秦柳瑟这话一出口,温美人的脸,立刻就跟打碎了一样难看。 “昭仪真是好威风,又得皇上宠爱,又能陪皇上祭祀,还能叫皇上为你连身边的大侍女都不要了,不像我,只能……” 秦柳瑟听了,心道这温美人如今在人前的性子,跟以前倒是不太一样了。 多半是因为永嘉帝的处罚,磨了性子。 不然,要是放到以往,这般被说,当时的温昭仪,肯定第一时间就炸了。 当初,那可是连宁贵妃都敢不敬的人来着呢。 秦柳瑟礼尚往来地道,“威风?哪里有温美人这般,威风了这么多年。” 秦柳瑟心里还记着那日温美人罚青青的事情,所以说话也没有客气。 ”若我真有孕,那日摔落桥面,夹在木板里,那么久等不来青青喊的人,什么龙胎,早就没了。”秦柳瑟笑道,“威风,那哪能跟温美人比?” 温美人听着听着,心里头就虚了几分。 不是她怕秦柳瑟。 而是前头刚被永嘉帝罚过,要是此时跟秦柳瑟杠上,依着皇上近日的做法,指定又要护着眼前这个贱人。 想当初,秦柳瑟见着她,都是要行礼的。 温美人在心里是瞧不上秦柳瑟的,可如今成了美人,又没有皇上的宠爱,直接与她作对,只会碰一鼻子的灰。 温美人气呼呼地,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到岔路口,便与秦柳瑟道了别,灰溜溜回自己宫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