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走？”云罗诧异。</p>
见他面色不佳，不由问道：“发生了什么？”</p>
林昭摇摇头，“这里太冷，我吃不得苦，要先回去。”</p>
谎话说得十分敷衍。</p>
云罗知道定然与兄长有关，却不敢多话。</p>
“好，我安排人给你备车。”讲完，扭头便将此事告诉了水溶。</p>
水溶自不会同意。</p>
将人拉进营帐，不让他走。</p>
“当初让我走的是你，如今让我留的也是你。”</p>
水溶抿唇，“今时不同往日。”</p>
林昭怒了，“好个今时不同往日。”</p>
“但我非要走，你又能如何？”</p>
水溶不吭声，只拦在门口。</p>
他伤势未愈，林昭动他不得，只觉怒气积压在五脏之内，要将他逼疯了。</p>
他有火无处发泄，垂眸见了几案上摆放着水溶书写的几个字只觉更加刺眼。</p>
抬脚踢了那几案，笔墨纸砚哗啦啦全都砸在了地上。</p>
这一动作，便是一发不可收拾。</p>
几案、木台、兵器架...</p>
只要他能拿得动的，搬得起来的，全拎着砸了。</p>
砸完这些还不解气，又伸手去拽那行军榻。</p>
可那东西太重，他一时拿不动，越是拿不动，越想去拽，孩子气般的十分执拗。</p>
水溶见他这般，终是忍不住上了前。</p>
“伤才好，别大动，若当真生气，那便砸我。”</p>
“你给我远些。”林昭吼了一声，终是用力翻了那行军榻。</p>
哐当...</p>
整个营帐似乎都震了一下。</p>
而藏在行军榻下面的小盒子也滚落到了一旁，散出了里面的东西。</p>
只见小匣子里，除了林昭雕得那些小物件之外，其余满满一箱子，全都是画像。</p>
他气力不济，跌坐在地，怔怔看着那些散出来的东西。</p>
有他去参加春日宴的、有蜷缩在石头铺子后院的小方案边缘瞌睡的、有忙忙碌碌雕刻赶工的、也有陪着姐姐踏雪出游的...</p>
他伸手去翻，那一张张画像、拼凑出一幕幕从小到大的影，尽数是这几年来的种种。</p>
林昭眼底红了一片，氤氲的水雾越来越多，一颗颗泪珠自眼睛里滚落下来。</p>
水溶心底抽疼，不想看他这般无措难过，于是伸手拉他入怀。</p>
林昭不愿与他亲近，推他想要挣开。</p>
水溶便用了些力圈住他，低声说：“知道你委屈，知道你伤心，有什么气，只管冲我来...”</p>
林昭闭上眼，不愿听他说话。</p>
挣不过，气疯了，索性张口朝他肩头用力咬了下去。</p>
